他是神志不清，可却不傻。
知道刘老爷子要杀上官雪，哪里敢离地太远？
干脆在身边候着，晾刘老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边的动静很大，温晨亦很认真地瞅着，面上一阵紧张。
赵昊然与之相比则淡定许多，毕竟他关心的，从来不是这些事。
他在意的，只有上官霖埋在心中多少年都不曾吐露的秘密！
“温世子。”
他出声轻唤，声调毫无起伏，依旧冷冰冰地不近人情。
温晨亦聚精会神地盯着刘家对峙的场景，完全没听到他的呼唤！
冰山美人蹙眉，再次喊了声，目光不由自主朝上官霖飘去。
如果不出他所料，上官霖就只剩下一口气！
若是再晚一点，有进气没出气的，只怕……
一想到这，赵昊然浑身一凛，眉目间倏然划过一抹凛冽，周身冰冷之气更甚！
“左相？”
温晨亦闻声转过头来，俊脸微微一红，想到方才的失礼更是不好意思。
“有事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帮的上的，定竭力相帮！”
“可否借你破梦剑一用？”
冰山美人说话永远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额……”
温晨亦有些为难地蹙起眉头，修长的手指不期然抚上剑鞘，颇不自然地蜷了蜷。
破梦剑是他随身携带的兵器，也是他最宝贝的宝贝，更是从不离身！
此刻赵昊然出言相借，心里的思想斗争，竟是一时片刻消停不下来！
赵昊然看出了他的顾虑，自然明白这破梦剑的含义。
方才着实是脱口而出，未曾考虑太多，竟忘了别人是否肯割爱！
这么一想，赵昊然神色更冷，态度不似开始强硬。
“是我考虑不周，我……”
“给你！”
破梦剑被温晨亦送上前来，双手奉上！
再多的措辞生生噎住，赵昊然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掩饰般的轻咳一声，接过手来。
但是对于温晨亦肯割爱的行径，难免存着几分好奇。
“左相做事一向有理有据，不做无谓之事。在下能帮上左相大人，是温某的荣幸。”
“请恕温某斗胆，左相想做之事，可否允在下跟随？”
“……”
赵昊然砰然语塞，愣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上官霖撑不了多久是事实，上官家溃败只在朝夕。
赵家与上官家从来都是敌人，事已至此，冰山美人也不在乎所做之事被人围观。
这是迟早之事，心中的仇恨，总有一日大白天下。
既然如此，早一日又何妨？
赵昊然微微颔首，豁然转身，提着破梦剑朝上官霖所在处走去。
温晨亦见状，连忙跟上，亦步亦趋。
“上官霖！”
“额……啊额……啊……”
痛苦着挣扎的上官霖始终得不到解脱，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至极。
此刻，赵昊然走到他身边。
意识溃散的他自然而然将他当成救星，连忙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脏兮兮枯瘦的手染满血迹，颤巍巍地想要触碰衣摆。
赵昊然眉头紧皱，偏步躲开，神色淡然地盯着上官霖的神情，仿佛在欣赏垂死之人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