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一句,他就喝一杯酒,酡红的脸蛋如芙蓉一般动人。
眼波醉人,唯有在凝视天上的月亮时,才会展现出丝丝柔情。
此情此景,君逸只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安安静静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年关已过,相聚的亲人又到了分离之时。
他可以理解纳兰涟的举动和心情。
莲花儿并不是个感性之人,身为男子,虽心思比一般男子缜密,却始终不是女子,擅悲风伤秋。
以往每个月月圆之时,是君逸毒发闭关之时。
而唯有年关一个月的月圆之时,才不会毒发。
只有在这时,莲花儿才会独自一人在庭院,楼阁,高台等地方设座,舞剑饮酒,对着月亮祭祀他逝去的母妃。
他口中念着的,不是穷酸秀才的酸诗。
而是他母妃生前最爱的一阕诗,常常在口中念着,以此传递对皇上的思念之情。
在膝下承欢的莲花儿听得多了,时常见着纳兰雄时,也会寻机讨个巧儿背给纳兰雄听。
纳兰雄一听,就知是莲妃想他了,遂常为临幸。
以前,莲花儿总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聪明。
可现如今,这首诗成了皇室中最忌讳的一首诗。
就连纳兰涟,也只有在避开耳目之后,独自一人对月缅怀生身母亲。
此番情深,谁能理解?
“你来了。”
舞毕,纳兰涟偏首微微笑道。
“既来了就坐吧,何须如此拘束。臭丫头还好吧?看你的样子,许是无大碍了才来见我。”
“怪我?”
君逸走近,寻了个最近的座位坐下,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扬手对月一点,旋即淌了一地的酒水。
这是他在表达对莲妃的敬重之情,同时也是必经的。
纳兰涟见状,反而宽慰了。
“就你最懂我,母妃的苦,我一定得报!”
他拍拍君逸的肩膀,就势打了个酒嗝,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再度痴痴的笑了。
“十多年过去了,母妃就在天上看着我,陪着我。纵使父皇再想念她,也没给个答案。母妃何其苦,保全了我,成全了谁?”
“你这样不快乐,莲妃在天上,也不会快乐的。”
君逸起身斟酒,递给莲花儿一杯,示意碰杯,而自己则先干为敬。
“我知道。”
莲花儿想着什么,吃吃笑开。
“母妃最疼我了,也对我最好。这些年虽过的窝囊,好在有你在,至少过的没那么潦倒。也只有这个月的月圆之夜,我才最轻松。”
闻言,君逸笑了笑,不置一词。
问到这个,话匣子倒是先打开了。
“你体内的毒还在压制中,不过有所好转。自从弃了‘上官岳’的身份后,你毒发的时间明显延长。”
“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找到解药,尽早彻底根治!”
摇摇头,君逸表现得却比纳兰涟洒脱多了。
“生死有命,我不强求。早在接受此药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为此付出生命!”
“解药,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切~~”
莲花儿对此无限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