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走了,先是脚步迟疑,接着就越走越快,他想好了,既然清露让他这么办,秦怀仁又是这么说的,他只要把事儿明明白白地交代完就成了,其他的无需多想。
清露听了里正送来的消息后哈哈大笑,她明白,买地这事儿成了!
十二两银子的价格,清露完全接受,她和旁人不一样,她心里清楚,这里的灾年只有一年,很快地价就会涨回来,至少不会再降了。
“这样,”清露对里正说,“我把买地的银子都给你,这个价格我没意见,该许诺给秦怀仁的,你做主给了就是,就算是没买成也不碍的,回头我好好谢谢您!”她现在不想出面,怕吓着秦怀仁,好好的事儿再办坏了。
可里正看到那一大堆金子,吓得连连摆手,“太太,这不行,我这心里不安稳,这要是把这些金子拿回去,我连路都不会走了,就是秦爷送去我家里,我这一夜也别想合眼了。”长这么大,他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钱。
清露无奈,“那好吧,你快回去吧,反正也不远,有什么事儿随时来言语一声儿,我让栓子在上山的路口等着你。”
里正走了。
清露问秦怀恩,“你说,这地咱们多少银子能买下来?”
秦怀恩想了想回答,“十一两半,十一两也说不定。”前世的他没经历过这些事儿,更不知道地价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儿,他当时的身份太低了,根本就接触不到这种事儿,再说,秦家那时也没卖地,他现在的推测,不过是通过秦家人的性情得来的。
“啊?”清露真是意外了,秦怀仁给出的十二两的市价就够便宜了,若不是想得到秦大川手里的银子,秦怀仁应该不会答应的,难道为了得到那两百多两的银子好处,秦怀仁还会主动把地价降到十一两吗?那样的话,清理实际付出的就是秦怀恩说的十一两半了,嗯,很有可能。
“我总觉得,咱花十一两是不可能的。”清露说,“那秦大川又不是个傻子!”怎么能用十两银子的价格贱卖生存的根本呢?他又不等着银子使。
秦怀恩的说法恰恰和清露相反,“灾年刚开始,地价说不定还能继续降,像咱们这样不缺粮食,不算计税收的人家不多,再说,咱们得到的便宜,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多,实际上是在帮秦怀仁一个忙,而有了秦怀仁这样的儿子,秦大川永远都急等着银子用,不得不卖地。”
事实证明,在银子的诱惑下,秦怀仁对付秦大川,是相当有办法的。
在没进秦家大门前,秦怀仁就想好了,只要里正给的地价是真实的,降价的趋势也是存在的,这种买卖,说起来秦家并不亏,只不过是把秦大川该得的银子算计到了自己手里罢了。
“二哥,你回来了!”秦怀礼一声喜出望外的大喊,把正不停算计着的秦怀仁吓了一跳,不由暗暗庆幸,幸好方才和里正说话时,离家还有一段距离。
“四弟,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跟着孩子似的整天站在大门口?不知道用这功夫儿回屋好好看会儿书吗?”秦怀仁脸色十分难看。
秦怀礼急急地辩解,“不是的,二哥,我找你有事儿,都等了你很久了……”
秦怀仁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也是读书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能等我先见过了爹,然后再说啊?这天都快黑了,你还急等着出门儿吗?”
秦怀礼语塞,的确,就算秦大川和秦怀仁答应了他的事,今天也不可能去县城报名了。
秦怀仁趁此机会直直地往院子里冲了进去,却不是如他所说去见秦大川,而是连包袱都来不及放,就进了后院去找老许。
他想明白了,关于地价的事儿,他现在只能问老许了,只有老许和家里还是一条心,也不会把自己问的问题说出去,却没想到,他在老许这里得到的远远比他想像得还多。
老许前些日子,陪着秦大川出去问卖地的事,跑得肠子都快断了,好不容易这才歇下来几天,现在看在秦怀仁给了他十文钱的面子上,那是源源本本把什么都说了。
秦怀仁听了一阵冷笑,吓得老许毛骨悚然,心里一个劲儿地感叹,“这二少爷可比老爷邪性多了。”
秦怀仁将手里的包袱往老许的怀里一塞,把自己屋子的钥匙也递了过去,“去给我把屋子好好收拾收拾,浴桶里加上热水,家里有什么吃的……”看了一眼老许乌漆麻黑伤痕累累的手,很是嫌弃的改了主意,“行了,吃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小声讷讷道,“爹这一天管得是什么家,我大老远地回来,连个沏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并不提是他自己将好好的于氏给休了的事。
打发走了老许,秦怀仁一个人站在后院里想了想,理清了思绪,然后才往前院走去,去见秦大川。
自从岳杏儿来了,又加上天冷,秦大川就养成了很少出内室的习惯的,就算现在天暖和了一些,这个习惯也没变,所以现在家里的人都知道,想要找秦大川,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在堂屋门口叫了,而是得到内间的窗户底下喊。
秦怀仁在喊秦大川之前,先站在正房窗下听了听。
“呃啊——,呃啊——,杏儿,杏儿啊,我受不得了,你……你好歹尽尽心……呃啊——,往上,再往上点……”秦大川发出的一阵阵意味不名的呻|吟声,透过薄薄的窗户纸传了出来。
秦怀仁听得心里相当火大,这天还没黑呢,就这么没羞没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