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已经不哭了,她深深地盯着刘秀芬,将全部的感激之情压在心底,她,要记住刘秀芬的大恩大德!
李长顺也是这样的。
拿了自己的户籍后,云袖二话没说,跪在地上,重重地给刘秀芬磕了三个头,刘秀芬抢步上前去扶起她……就在这时,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异状发生了,云袖借着刘秀芬的力道起身后,转身就跑,很快顺着村中的大路,跑出了村子,再也不见踪影。
“哪……哪儿有这样的人啊……”不明真相的围观者,发出了感叹,总觉得刘秀芬这三百两银子是白花了,要知道,就算是以刘秀芬之富,这也不是个小数。
就连秦怀仁都借机会落井下石,“我就说了,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偏偏……”脸上的笑意忍也忍不住,让他强做出来的长吁短叹,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刘秀芬却明白,云袖到底为何这样,再说,刘秀芬根本不怕云袖不认账,远的不说,李长顺可就在一旁站着呢,而且,刘秀芬还知道,自家的两个护卫一定会跟上云袖——并不是为了问云袖要银子,云袖是没有银子的,银子都在李长顺手里,而是为了保护云袖,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是这个意思了,不看着云袖彻底摆脱秦家,刘秀芬是不放心的。
秦怀仁正说得高兴,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嚎叫,“不能卖了云袖啊——,秦怀仁你这个不孝子!我要去学堂告你!让……让你的功名……”到了这时,秦大川才姗姗来迟。
云袖挑那么个时机从秦家跑出来,是做了准备的,她先把秦大川脱得光溜溜的,又把秦大川的衣裳和拐杖放到离秦大川很远的地方,她深知,秦大川是舍不得她死,更不会卖了她的,而且秦大川还知道她有私房的“秘密”,所以,她必须在完成自己的心愿前,阻止秦大川。
云袖更没想到,秦怀仁在回去拿自己的卖身契时,过程会那么地顺利,只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这对父子的关系。
云袖从家里跑出来,秦大川虽然惊讶但并不着急,他甚至还十分开心地等待着,等着秦怀仁好好地将云袖教训一通,然后云袖就会变得像岳杏儿那般温顺起来,最好秦怀仁能收走云袖的私房银子,到了这时,秦大川已不在乎那些银子了,他只是觉得云袖若是没了银子,就得加倍侍候他,没日没夜……
等到秦怀仁回来问秦大川要云袖的卖身契时,秦大川才觉得大事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
秦怀仁根本就不听秦大川说什么,直接拿了秦大川的钥匙去开银箱子,这个过程顺利到难以想象。
云袖怕沾染上偷窃的嫌疑,在给秦大川脱衣裳时,把银箱子的钥匙就摆在明面上,一眼就能看到,以示自己的清白。
秦大川为了源源不断地满足云袖的要求,总是把银箱子放到伸手可及的地方,以免不能及时得到云袖的侍候。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秦大川也发现了,无论老许还是云袖,在这方面人品都是极好的,他只有花出去的银子,重来没有丢失的钱财,因此越发地不觉得银箱子的重要。
秦大川是想拦住秦怀仁的,只可惜,他的身体状态不允许,看到秦大川那跟白条鸡似的样子,秦怀仁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一把就把秦大川推了个跟头……
秦大川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忍着剧痛,在没有拐杖的情况下,找衣裳,穿衣裳,再找拐杖……简直是拼了命要“救”下云袖啊!
他已经失去了岳杏儿,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云袖了,这样的认知,让秦大川什么都不顾了。
可秦大川的身体实在太不给力了,以至于到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眼前见到的情景,让秦大川的心都凉透了,他像孩子般,“啊——,啊——”地大哭起来,哭了没两声儿,就晕了过去。
秦大川今天这不是第一次晕倒了,方才秦怀仁推倒他后,他就晕过一次了,只不过后来又自己醒了过来,若不然也不会来得这么晚。
大家一言不发地看着秦大川,就跟看耍猴的似的,还有人说,“我现在好像明白,那姑娘为啥非得赎身了,这样子没完没了地折磨,恐怕是个人就受不了啊!”
老许都臊得不行,更别提秦怀仁了,他发誓,从今而后,坚决要把秦大川好好看管起来,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从这天开始,秦大川就过上了生不如死的幽禁生活。
旁人可以不管秦大川,秦怀仁不可以,他正准备出仕啊,很是顾忌名声,他悲惨地大叫着,“爹啊,爹啊,你这是怎么了?”却只是吆喝,不肯上前,还是老许上前,将秦大川背了起来,往家里走去。
秦怀仁连忙跟上。
围观者见没热闹可看了,也纷纷地散了。
刘秀芬借机塞给里正十两银子。
李长顺留在最后,他先给刘秀芬磕头,又返还了栓子家的钥匙,要告辞离去,他拿着四百两的银票,吱吱唔唔地说不清,他是个厚道人,既不想让刘秀芬为他们倒贴银子,又不敢在这个危险尚未散去的时刻,说实话。
刘秀芬十分体谅李长顺,收了三百两银票后,淡淡地嘱咐了一句,“快走吧,天都黑了,她一个人还指不定怎么害怕呢,你们想留下来,没问题,但是家乡和府城千万别再回去了。”他们的家乡,既然清露能找得到,秦怀仁未必就找不到,弄不好还会连累了李长顺的家人,至于府城,清露是鞭长莫及,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