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她同凌湛的酒楼,只要走出房间,她便能听到很多关于战场的消息。
一身粉色衣裙的她,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凝神眺望。
这些日子,她总是做梦梦到这样一幕,她已经不知道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真实实已经发生。
梦中她无数次看到寒光凛凛的长剑刺进夜魅的肚腹,还有一柄精小的金色箭头射进了君莫离的心口,他们就当着她的面吐血倒地。
前些日子,还只是偶尔梦见,这两天只要她一闭眼,画面就跟发疯了一般经过,她心越来越害怕,害怕到到处打听前线的消息。
凉风吹来,轻轻拂动着眼底的沁泪,抬手将吹乱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纤长的雪颈。
慕晴染眺望了很久,直到被一股浓郁的花香刺鼻,回了神思,这才听到一侧有不少笑闹响动,顺着眼瞟过去,发现旁边客房的窗户都被推开,一群王孙公子围在窗边促成一团,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看到她望来,都瞬间停止了动作,开始自诩fēng_liú,各自作态的的冲她浅笑,挥手。
她蹙眉,“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就回到桌子,看着没忙完的事情,继续埋头。
当夜…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让皇宫炸开了锅,因为荣城之战,宸王君莫离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突出重围与援军顺利会合,居然以帝王般完胜的姿态重新将浮图收入月离的疆土。
本该是普天的同庆的事,却因为君莫离的伤重让五十有四的瑞景帝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消息传到慕晴染耳朵的时候,她静静的看着无情,淡淡道,“你说什么?”
看着她有些失魂又不敢接受的模样,无情本不想再细说,可对上她那双澈瞳,最终启声说道,“阿离为了一个女子被毒箭射进胸口,夜魅也因此重伤不醒,两人的情况都十分危险,宫里已经将最好的药送了去。”
为了一个女子?
慕晴染身子颤了颤,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当无情火急火燎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便知道了她的噩梦成真了,只是没有想到原因竟是如此罢了。
心被撕开裂缝,沥沥下着心雨,呈现在脸上却只剩下含泪的笑意,“那个…女子,一定对他很重要吧?”
重要?
应该是重要的吧,毕竟那女子已经陪阿离身边十年。
但看见慕晴染强撑起的苦笑,无情选择了像过去的十年一样沉默不语。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就算旁人看得再清楚,也没有办法替当事人做主,阿离不想让她知道,他便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关于阿离的事情。
就如那一年他同柠川成婚,阿离回来过,只是小心翼翼的藏在人群,不让帮着忙里忙外的她发现,为他庆贺。
就如她十岁那年,在自己送去她风寒严重的消息后,阿离马不停蹄的便同夜魅赶回,守在她的身边一天一夜,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刻,才迅速离开。
就如她被太后罚到山上修身养性的那一年,阿离静静在暗处看了她了半个月,直到战事吃紧,才不舍离开。
就如去年,阿离也曾回来过,只是不到两个时辰便一脸落寞的同自己告别,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用禀告她的事情,将放在她身边的暗卫也全数撤回,望着阿离绝决冷傲的身影,不明白原由,不久后她便指婚了祁言。
那一刻,无情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什么都明白。
所以,当收到阿离伤重的消息时,他也没有想过要来告诉她,是柠川执意要他一定要告诉她,他本来不太明白柠川为何会那般执意,此时看着她,他终于彻底明白,却有些愕然的说不出话来。
顿了很久,无情也没有吭声,慕晴染黯然垂眸,从喉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一如十年前她站在危在旦夕的君莫离身边,轻声问君莫忧,“他,会死吗?”
……
深夜,通往浮图帝都的蜿蜒山道。
“驾!驾!…”
三男一女骑着骏马飞快疾驰,驭马的声音被疾风吞噬,听上去是万般的焦急,后面不远处,七八个身着黑色衣衫的人,手执带血的长剑紧追不舍。
锐利的眼神直锁前面那一名被护在中间的粉衣女子,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眸光,各自提气,脚下有如生风一般,一点点的拉短与前面马匹的距离。
“公主,下了山便是通往浮图帝都的官道。”骏马上的其中一名男子对着女子嘱咐道,“我们会尽量拖住他们,你先走。”
闻言,慕晴染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见的剩下最后三位兄弟从马上一跃而起,朝后面那些黑衣人飞扑而去。
慕晴染连人带马顿住了原地,直到已经同黑衣人打斗起来护卫再次朝她喊道“快走”,她才一咬牙,驾马快速离去。
她不知道这些突然出现在半道的黑衣人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抓住她,无情安排给她的十二个护卫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她冲了过来,如今,最后的三个人再次选择用生命为她争取点逃命的时间。
她不忍看他们送死,却又只能任他们去送死,她不能被那些人抓住,因为…莫离危重,而她想见他。
那一夜,她从无情的口中知道了太多她不曾知道的事情,有惊愕,有喜悦,有难过,有怨念,然而更多的却是眼泪。
莫离,你怎可这般惹人又爱又恨?
知道了他为何会娶楚瑶华,知道了他为何会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