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你知道他长得什么样,是不是?”不期然的,秦羽瑶走到宝儿身边,蹲了下来,抱着宝儿的肩膀,柔声问道。
原本秦羽瑶想说,她和宇文轩之间,宝儿选择谁?然而这样的问题,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些,如果宇文轩就是宝儿的爹爹的话。于是,想了想,秦羽瑶并没有问出来。
秦羽瑶握着宝儿的肩膀,目光诚恳地道:“如果宝儿自己找到了爹爹,那么娘亲要恭喜你啦!而且,我的宝儿真厉害,居然自己找到了爹爹。”
这样一半鼓励,一半哄诈的话语,居然打破了宝儿的心防。只见小家伙咬着嘴唇,眼睛里的挣扎慢慢淡下去,变得无比感动起来:“娘亲,你不怪爹爹,是吗?”
莫非她真的猜对了,宇文轩当真是宝儿的爹爹?秦羽瑶动作微顿,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宝儿却没有注意到,他此刻向前倾了倾小身子,搂住秦羽瑶的脖子,小身子蹭进她的怀里,扭动着撒娇道:“娘亲,爹爹不是故意抛下我们的,你不要生爹爹的气了好不好?”
宝儿毕竟是个小孩子,打心底里又亲近秦羽瑶,只听秦羽瑶如此温柔地说话,顿时间卸下心防,将那日与宇文轩相认之事和盘托出。并且,就连这些日子以来,与宇文轩亲密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秦羽瑶刚开始听的时候,直是气得快要笑了,什么?身不由已?不联系她们,是为了她们好?骗三岁小孩子呢?骗骗宝儿也就罢了,还想骗到她?鬼才会相信他的借口,秦羽瑶更情愿相信,他分明是忘记了!
一夜fēng_liú之后,就将她们母子忘记了!可是,这样又有些说不通。否则,那晚闲云楼的人来刺杀秦氏与宝儿,宇文轩为何营救?又及,那日在山中,捉到小狐狸之事,他为何没有计较?再及,这些日子以来,他频频出现在家中,并派来思罗和小黎来做护卫。
还有,那成箱成箱的珠宝首饰玩具,与他亲手制作的字帖。想到这里,秦羽瑶放开宝儿,起身去拿那本字帖。打开来看,只见每页都写有一个巴掌大的字体,筋骨铮铮,傲然绝世,仿佛雪山之巅的一株青松,那样决然而独立。
一页页翻动着字帖,秦羽瑶的心情也不由得微微变了。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我送你的首饰为什么不戴?不喜欢吗?”
“你喜欢就好。还喜欢什么,尽管跟我说。”
耳边响起宇文轩偶尔冒出的出格的话语,以及他不知何时开始,对她的称呼变成了“瑶儿”。
秦羽瑶翻动着字帖,很快来到最后一页,当看清上面的字迹,不由得眸光一凝。只见最后一页,写得并不是巴掌大小的临摹字体,而是指甲大小的方块小字,排列起来的内容,是一首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一首诗读下去,秦羽瑶不由得微微脸热,心中啐了一口。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月?简直胡诌八扯!这个宇文轩,简直甜言蜜语,花言巧语!
前世的秦羽瑶,沉沦在顾子清的温柔贴心当中。自从偶然救了顾子清,便被他的沉默、倔强所打动,慢慢开导亲近他,把他变成一个温柔、粘人,然而仍旧沉默寡言,说得远远不如做得多的人。
所以对于前阵子宇文轩的种种举动,秦羽瑶察觉了出来,却没有轻易动心。她怕,再一次陷入温柔的陷阱。
可是,当宇文轩如此用尽心机,只为了在字帖后面藏一首诗,让她不经意间看到,却不由得有些心动。若是,她并没有发现呢?他的这份心思,是否就白费了?
他不怕白费吗?还是,她的价值果真如此大,令他愿意花费这样的心思,来拉拢她,夺取她?
与表面呆住,心中波澜不平的秦羽瑶相反,宝儿此刻欢快得不得了。娘亲不怪爹爹了呢,这可真好,等下次爹爹来的时候,他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娘亲,娘亲,我们给爹爹送咸鸭蛋吃吧?”宝儿还记得这件事,不由得又嚷了出来。
秦羽瑶的眼睛眯了眯,慢慢点头:“好,给他吃。”她就不信,他还吃得下?
当天中午,宇文轩收到一只小包裹,里面是几只煮熟了的咸鸭蛋,以及一封信。宇文轩修长俊秀的眉头,不禁微微挑了挑。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寥寥数字:“孩他爹,请品尝。”
顿时间,宇文轩的瞳孔蓦地睁大,整个人仿若惊呆的雕塑,一动不动。然而那胸腔里头,此刻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发现了?宇文轩微微低头,凝视着信纸上的字迹。寥寥数字,看不出丝毫破绽,宇文轩分辨不出写这封信的人,是带着微笑的,还是咬牙切齿的,又或者讥讽嘲笑的?
然而最后一次见她,弯弯的月牙洒落下的薄薄光辉,落在她沉静柔媚的面孔上,是那样的高洁美好。
这一幕,此刻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蓦地,宇文轩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聪明的女子,才是他宇文轩的女人!当下薄唇微勾,抬笔回信:“为夫已收到,娘子辛苦。”
写罢停笔,提起纸张轻吹墨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他送她首饰,他教她内功,他叫她“瑶儿”,他甚至不顾距离,屡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