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就先告诉我吧?”秀茹心急得厉害,忍不住央道。然而不论她如何央求,只是问不出答案,直是撅起小嘴,悻悻地走了。
待秀茹走后,秦羽瑶便抬脚回了屋里。站定桌前,提笔打算继续被中断的构图。桂花节后,这段日子难得平静,秦羽瑶便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构思上面。隔三差五想一个新的菜色给闲云楼,每日构思各种款式花色的衣裳。以及,开始准备起来高跟鞋的业务。
目前高跟鞋只有宇文婉儿一个人在穿,且外人看不明白其中门道,只以为宇文婉儿在鞋子里面垫了东西。除此之外,宫中有头脑的主子看不上这点子商机,而宫人们则是没有胆子拿着公主穿的鞋子款式出去做生意。
故此,高跟鞋的生意,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抢走。但是,秦羽瑶却在准备了。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再有两个月便过年了。等到明年春夏之际,青阳镇这边的事情大概做得差不多了,便是进京发展的时候了。
到那时,想必曲裾已经广为流行,秦记布坊的名声也打响了。再做出高跟鞋的业务,有宇文婉儿等人作为活生生的模特,还怕生意不好做?且,因着是一项待建的项目,秦羽瑶谁也没有告诉,也没有着人开始准备,仅仅是准备图纸。
就在秦羽瑶拿起画笔,打算继续方才未完成的图时,却不由得眉头一挑。
秦羽瑶自己作图时有些微小的习惯,比如笔锋转折时会习惯性地多描半笔。张图纸上的线条,却是一派纤细干净,线条从始至终都是纤细干净的。这图,不是方才她做的那一张。
秦羽瑶低头一看,只见纸篓里干干净净,并没有积余的纸团。家里只这么几个人,而且宝儿还在屋里,谁会动她的图?想起方才宝儿探出头朝外面奚落秀茹,秦羽瑶心中一动,扭头往后看去。
恰好,就只见宝儿飞快低下头,做出一副认认真真写大字的模样。就在他的手边,一摞整整齐齐的刚裁好的纸,最下面压着一张有些毛边的显然用过的纸张。
秦羽瑶不由得有些好笑,问道:“宝儿,方才有人动我的图纸了没有?”
宝儿讷讷地抬起头,小嘴动了动,似乎想要否认,然而看清秦羽瑶笑吟吟的温柔面孔时,不由得羞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娘亲,我方才弄坏了你的画。”
“所以,这张是你画的?”秦羽瑶挑了挑眉,又问道。
宝儿小幅度地抬眼,觑了秦羽瑶一下,只见秦羽瑶面上并无恼意,便直起胸膛道:“嗯,是我。”
秦羽瑶捏着图纸,又打量宝儿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嗯,做错事后想着补救,很不错。”
宝儿终于松了口气,面上又有些高兴:“爹爹说过,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得补救,那是懦夫行为。”
一说起宇文轩,小家伙便挺直胸脯,小脸儿上的表情别提多骄傲了。
秦羽瑶好气又好笑,仿佛自从宇文轩住进来之后,这小家伙越来越像小男孩了,调皮得不行。偏偏他聪明,经常干了坏事却不露行迹,害得别人吃苦头。
比如秀茹,便经常遭了宝儿的坏心眼。譬如吃饭的时候,宝儿把盐巴当做糖递给秀茹。或者趁秀茹睡觉的时候,十根手指头沾了墨水,悄悄涂了秀茹满脸黑印子。秀茹最近可烦他,都不喜欢跟他玩了。
秦羽瑶也有些头痛,打算跟宇文轩商量下,怎么能管教管教这大变心性的小家伙?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往西屋里看了一眼。然而所见之处,却只有一道素色帘子。
自从宇文轩搬进这里住下后,露面的时候其实并不多,白日里常常坐在西屋里,处理着各样的文件。秦羽瑶经常能够看见一只只信鸽飞进来,又或者千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捏着一封一封的信件,递给宇文轩。
宇文轩在这里住下的第一日起,便将许多势力都迁调过来,譬如千衣这个高手中的高手。于秦羽瑶而言,思罗的行迹位置往往能够通过直觉而察觉到。
但是千衣,却常常给秦羽瑶摸不清方位。他就像一道独立的风,时而静止,融入在静止的事物中;时而掠动,如风刮起灰尘,动得那样自然不着痕迹。
秦羽瑶最佩服宇文轩的地方是,他不仅埋首于公务,并且身边不叫人服侍。没有丫鬟,没有小厮,什么都没有。渴了就自己出来倒水,饿了就到点出来吃饭,从未支使过人什么。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私下里,他常常睁着一双幽幽的眼睛瞅着她,温声唤她“瑶儿”,又嗔又怨。那俊雅高洁的面孔,露出来这样柔软的神情,真是妾心如铁也抵挡不住。
摇了摇头,秦羽瑶提笔铺纸,开始给柳闲云写信。对于秦记布坊,已然到了下一步的计划。
两刻钟后,秦羽瑶搁笔,提起信纸的两角,轻轻吹着未干的墨迹。而后拿出一只信封,将信纸折起来塞进去。来到院子里,唤来了思罗,道:“把这封信递给柳闲云,要快。”
思罗闷头接过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秦羽瑶抬脚走回屋里,目光往西屋瞧了一眼,暗想吃过早饭已经有一会儿了,宇文轩还不曾出来喝口水。便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端了进去。
宇文轩此刻正在提笔在一封文件上写着什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停笔抬头。当看清秦羽瑶手中端着的茶杯,不由得轻轻一笑:“瑶儿。”
秦羽瑶把杯子递过去,问他道:“最近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