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衣低着头,只顾着啃鸡腿,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没在听。
“算了,你既不肯,我也不勉强你了。”燕凝霜只见千衣不同意,心里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竟有些闷闷的。忽然灭了火,拍拍身上站起来,将宝剑插进剑鞘,低头瞥了千衣一眼:“你吃吧,我走了。”
千衣倒是停了继续啃鸡腿,抬起头来,看着燕凝霜道:“哦。”
明明是狡黠讨喜的娃娃脸,偏偏此时木木愣愣,仿佛不开窍似的。倒叫燕凝霜气得跺了跺脚,握着宝剑便出了屋子,脚下一点,整个人拔高而起,霎时间消失在视野中。
千衣眯了眯眼睛,望了望身下,只见不知燕凝霜故意还是无意,竟掉了一块极珍贵的玉佩在地上。他随手捡起,塞进袖子里,又拾起篝火上的余下的烧鸡,慢吞吞地吃起来。
却说燕凝霜离开荒园子,便辩了辩方向,往丞相府去了。她既从丞相府领了差使,不论成或没成,总要亲自走一遭说一声。因而停在蒋玉阑的院子门口,叫小丫鬟去传。
恰时蒋玉阑正在院子里,听得是燕凝霜回来了,俊眉一挑,说道:“请进来。”
不多时,但见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提剑走了进来。面目仍旧是冷若冰霜的美艳,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倒不像临走的时候那样气色饱满,而是像蒋玉阑第一次将她捡回来时,重病在身的模样。
“燕姑娘,好久不见。”蒋玉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燕凝霜瞟了一眼他指向的座位,并不坐过去,只是说道:“目标身边有高手,我失败了。”
“我已经猜到了。”蒋玉阑又请她落座,“燕姑娘久不出现,我便已经猜到了。燕姑娘可是受了伤?”
燕凝霜只见他十分客气,便也不再推诿,走过去坐下,答道:“是,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几乎丧命。”
“所幸燕姑娘武功高强,并未有事。”蒋玉阑微微感慨道。
燕凝霜不由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些不适。她能够活下来,并非武功高强之故,竟是那大魔头不知为何留了她一条性命,又将全身筋脉皆断,本是必死之身的她,给生生救了回来。
蒋玉阑只见她微微拧眉不语,眸光微动,缓缓笑着说道:“燕姑娘可曾吃过饭了?倘若未吃过,我叫人为你备一桌子酒菜?”
“不必了。”燕凝霜皱眉,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她自知心眼不足,必不是眼前这个俊美公子的对手,便索性起身告辞:“我还要回山门,便就此告辞罢。”
蒋玉阑起身拦道:“燕姑娘且慢。”待燕凝霜站住,拧眉看过来,便微笑说道:“都说武林中人,重情重义,想来燕姑娘也是如此。本公子既救你一命,你当为本公子效力才是。”
燕凝霜皱眉,冷声说道:“我已替你办过事了。”
“倘若没有本公子当初的援手,燕姑娘想来此时已是香消玉殒。既然如此,燕姑娘的这条性命,便是本公子的了。燕姑娘以为,本公子说得可有道理?”蒋玉阑双手负在背后,一派笃定地看着身前的直爽女子。
诚然,以蒋玉阑的心机与城府,早瞧出了燕凝霜不过是一名天真直爽的女子罢了。这样的人,倘若收入麾下,必是一把忠心耿耿的利刃。
“我这次为了办你的事,吃了许多苦头,又险些丧了命,还不够抵消恩情的?”燕凝霜忍着气,皱着眉头说道。
“我已救了你的性命,便是你的再造父母,此恩此情如何能够抵消?”蒋玉阑缓缓说道。
原以为燕凝霜闻言,必定愁苦得拧紧眉头,再也寻不出辩驳之语。必定是支支吾吾,渐渐落入圈套,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留在府中,从此往后只听他一人差遣。
谁知,蒋玉阑只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只见燕凝霜果真拧紧眉头,想不出辩驳之语。然而她却是直肠子,既然想不出来,便索性不去想。又猛地拔出剑来,往蒋玉阑的肩头刺去:“欺人太甚!”
燕凝霜是直肠子,又不擅长弯弯绕。故而吃了蒋玉阑语言上的亏,却是辩驳不出来。然而她只是天真单纯,又不是傻,只听蒋玉阑居然敢自称是她的再造父母,想起抚养教育她长大的师父,立即大怒。
“小儿猖狂!”倘若蒋玉阑是她的再造父母,从此叫她效忠于她,那她从小长大的山门和师父怎么办?燕凝霜也不去思及缘由,只气狠狠地一剑刺透蒋玉阑的肩膀,才总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啊!”突然遭此一劫,蒋玉阑再没预料到的,不由得惨叫一声。
燕凝霜生怕他这一声引来众多家丁们,飞快收回剑,而后再不恋战,飞身闪出屋外,而后身形跃起急速逃了。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竟叫蒋玉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身前已经不见了燕凝霜的身影。蒋玉阑忍着痛,大步走出屋外,抬头看去。只见一抹高挑窈窕的身影,轻盈地在屋脊上跃动着,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只把蒋玉阑气得抬手一指,大声说道:“来人!给我追!”
一边捂着剧痛的肩头,此刻气得脸都白了。却是燕凝霜的宝剑失了剑尖,狠狠刺透了肩膀,竟是创伤严重数倍。且,这宝剑曾经削过鸡腿,并不曾细细擦拭过……
燕凝霜刺了蒋玉阑一剑,便匆匆逃走了。心中不是不慌的,毕竟那可是丞相的公子,平白叫她刺了一剑,怎么可能饶得过她?
之前被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