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咽了下口水,强扯出一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情,说道:“皇上,婉儿固然不争气,却也是臣妾十月怀胎所生。臣妾只有盼她好的心,哪有盼她坏的?如今也不过是气得狠了,并非不疼她。”
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垂下眼睛,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皇上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两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李贵妃不知皇上到底是何意,见状心里只是打鼓,却又想不出别的话来。
这时,忽然只听皇后微微惊讶地道:“花美人,你怎么了?”
因着是除夕之夜,宫中大小妃嫔,不论品级都来了。故而花芊泽也在其中,并且恰好站在皇上身后,担任着伺候皇上吃茶的宫女角色。
对于这位圣宠甚眷的花美人,皇后一点儿也不嫉妒,不论是因着自己的身份,还是皇上似乎有意把花芊泽当做宫人来使唤,她都没有同她过不去的意思。
皇后娘娘都不表示什么,后宫妃嫔们更不好露头了,因而花芊泽自从入宫到现在,竟然过得极为顺畅。
只除了此时。
“奴婢,奴婢……”花芊泽本来好好地站着,哪里料到会被皇后突然点名?故而支支吾吾起来。
皇上闻言,果然转头看了过来,关切地问道:“芊芊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当众被皇上叫了昵称,花芊泽只觉无数道如针尖般的目光刺了过来,余光又瞥见皇后娘娘微笑关切的神情,长长的羽睫颤了颤,低声说道:“无事。”
皇后突然提起她来,也不过是为了给李贵妃打圆场罢了。花芊泽心中雪亮,自然不会跟皇后拧着来。
皇上见了,却以为花芊泽果然不舒服,因而关切地说道:“朕瞧着芊芊的脸色不大好,可是最近累着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芊芊既然身体不舒服,便回去歇息吧。”
说着,不等花芊泽再说什么,招手叫了宫人来,送花芊泽回去。
花芊泽在皇上的身后站了小半个晚上,光顾着伺候他吃茶、吃点心外加捏肩捶背了,早就累得很。外加双脚的脚腕都站得酸痛,此时闻言竟是巴不得回去。
也不怪皇后故意拎她出来转移话题,连忙说道:“多谢皇上关爱,芊芊便退下了。”说着,行了一礼,从一边退下了。
出了正阳宫,便见外头白雪皑皑,将红墙绿瓦都覆上了。偌大皇宫,瞧上去竟是洁白晶莹,好不干净。然而花芊泽心里知道,这里究竟住着些什么人,藏着些什么事。
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花芊泽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就在不久前刚被皇上亲口赏下来的毛皮大氅,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身后,小宫女的脚步声轻不可闻。
花芊泽慢慢走在雪路上,但见身后是绚烂漫天的热闹景象,而前方则是幽深寂静的雪路,忽然很想说话。便转过头对小宫女道:“我极小的时候,是最喜欢下雪的——殿下?!”
回过头,花芊泽才猛然发现,身后提灯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小宫女,而是太子宇文景!她仿佛吃了一惊,睁大眼睛连连倒退。却因为雪路太滑,一时没站稳,猛地朝后方倒去。
宇文景不急不缓,上前一步,伸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
花芊泽更加惊吓不已,连忙伸手推他,双眼乱瞟,仿佛极怕被人看到似的,口中急急说道:“多谢殿下。”
宇文景只见她还想遮遮掩掩,顿时胸中大怒,使劲把她箍在怀里,低低地道:“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就在花芊泽进宫后,因着皇上离她不得,便整日叫她陪在身边。故而,宇文景三天里头竟有两日是瞧得见她的。又见成为了女人的花芊泽,比初见时多了三分娇柔与妩媚,愈发难舍起来。
偏偏花芊泽已经成为了皇上的人,竟叫他只能干看着,更是心中嫉恨不已。方才他只见花芊泽出来,便也借口跟了出来,如今搂了花芊泽在怀里,又见四下寂静无人,那些隐蔽的心思便再也按捺不住。
“殿下?殿下不可!”花芊泽只见宇文景的眼中闪动着幽暗的欲光,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挣扎起来。
偏偏她身材玲珑,又被宇文景箍得紧,这番挣扎之下……
余光瞥见地上雪色明朗,宇文景搂着花芊泽往旁边的小树林里走去,待光线幽暗下来,便将花芊泽按在树上,低声问她:“你当真忘了我?一心跟着我父皇?”
花芊泽抬起头来,望着宇文景灼灼的神情,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别过脸去。
这副情景,远远看去,便像是宇文景欺侮皇帝的妃子,而皇帝的妃子挣脱不得,盈盈垂泪的模样。然而在当事人的眼里,却觉着花芊泽受了莫大的委屈。
宇文景攥起一只拳头,咬牙问道:“父皇可常常欺负你?”
原本,花芊泽是宇文景包下来的,可是谁知,竟被皇上看中,挑进宫做了美人?明明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偏来跟儿子抢女人。糟蹋了这样鲜嫩的花儿,羞不羞耻?直叫宇文景恨得不行。
耳边听到宇文景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花芊泽娇躯一颤,猛地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此刻泪光盈盈,而那张樱花瓣一般的小口则抿了起来,神情委屈之极。
宇文景见到这幅情景,直是再也忍不住,低头便吻了下去……
便在这丛小树林中,两人就着雪地,便将那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做了一番。
事后,宇文景抱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