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班师的消息,很快便从临洮县开始向各地传开,而那些涌向西凉的游学儒生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都是血脉沸腾得不能自已,四郡百姓顿时喜笑颜开,载歌载舞走上街头,喝酒吃肉,把这一天当做了节日,羌族的覆灭,就标志着孤男生活的结束,安定生活的到来。
羌族,一直都是为祸大汉边境的异族之一,每逢秋季或者冬季,他们都会入寇汉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羌族大军过处,往往都是残垣断壁,寸草不生。如今被吕布给一锅端,作为汉人,没有一个人觉得心里不畅快的,俱都感觉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也随之释放出来。
特别是临洮、武都、金城这些靠近羌境的人,无论是农民百姓,还是士林门阀,对吕布的感激之情无义加复,羌族被灭,他们从此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在西凉四郡之地,投靠吕布的士林门阀都大肆宣扬着吕布的不凡,他们当中那些曾经不同意吕布入驻陇西四郡的士林门阀更是立即改弦更张,成了吕布忠实的传播者和捍卫者,不少人甚至以并州士卒的身份自居,准备等吕布回师之后便踊跃参军。
于是当吕布的大军过往时,几乎沿途的所有百姓和乡绅都自发的夹道相迎,欢呼远送。
从临洮县开始,一路通往陇县的官道上每日都挤满了前来争睹吕布威武的人群,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吕布拯救了他们,是他们的恩人,是他们的救星,尤其是那些曾经被羌人掠夺过的乡民和豪绅,对他们来说,吕布给他们带来了新的生活。
总的来说,吕布的胜利,人们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渴望和欢喜的心情。至于大汉皇权,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感激。
而这一切都在吕布的预料之内,羌族一直以来都是西凉、乃至整个大汉的毒瘤,吕布之所以西征。一方面是为了解除西面的祸患,以便于日后出兵西川,一方面也是利用这一点为自己造势,给四郡百姓,给即将到来的青年才俊送上一份大礼。
吕布大军尽管初夏的温热正浓。可是却挡不住沿途官道上百姓的热情,他们穿着整齐的衣服,捧着壶箪,不少老人更是让子辈摆上香案,向吕布大军顶礼膜拜,乞求吕布能庇护他们的家园,永不遭羌人所侵。
而那些一直蛰伏在家中的士林精英,想要看看吕布是否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对于这些曾经不想入仕的人来说,这次恐怕是一个大好的契机。如果吕布再次派人来征召,他们将毫不犹豫投到其帐下听用。
现在的四郡门阀,从以往的不屑再到今日的崇敬,整整花了四年的时间,在这四年里,他们逐渐认识到,吕布的确不是池中之物,或许他真的能带领自己的家族走向辉煌。因此,那些被族老藏在家族中的精英纷纷被赶出了家门,结伴涌向陇县。
看着沿途如山呼海啸一般欢呼吕布的人群。吕玲琦的目光不时瞟向马背上的父亲,她和其它将领都没有想到,一次西征,竟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或许他们是在感激父亲帮他们除去羌族这个灾祸吧!”吕玲琦这样想着。同时她也在心中坚定了想法,她无论如何也要想父亲那样,成为名动一方的大将军。
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开地进了略阳,在略阳休整了一番,但并未做停留太久,休息了半日后便再次开始行军。大军再行百里的路,就回到了四郡的经济文化中心,陇县。
渭河南岸,一只庞大的队伍正在行进之中。
这支队伍的人数在两万人以上,结成长蛇阵东向而行,守卫连绵十数里,旌旗如云,矛戟如林,人马过处,烟尘震天蔽日,离得老远,就能感受到这支大军威武不凡。
中军大燾下,吕布和吕玲琦并绺而行,而黄舞蝶则于姜维策马奔腾,驰骋在略阳至陇西的广阔平原之上。
一路上,吕玲琦都显得特别的活泼,但是从出了略阳开始,就显得特别的沉寂,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吕布奇怪的看了女儿一眼,询问道:“玲琦,为什么不和蝶儿她们一起骑马?”
吕玲琦眼帘低垂,抬头看了吕布一眼,抿嘴晃了晃脑袋,旋即又把头颅低下。
她哪有什么心思骑马,一想马上就要见到母亲了,她的心脏就越跳得厉害,自己离家出走去打仗,母亲以后肯定不会再让她出来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也就特别难受。
吕布看穿了吕玲琦的想法,展颜道:“你是在担心你母亲?”
吕玲琦委屈的点点头。
吕布道:“玲琦,知道当时为父为什么那么愤怒吗?”
吕玲琦抬头注视着吕布的眼睛,诚实的摇摇头:“女儿不知!”
吕布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大军,指着前面的并州士卒道:“你,还有弟弟妹妹,都是我和你母亲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生死无常,像这些悍勇之士,一场大仗下来,不知道会折损多少人,你虽然从小学习武艺,但是敌军未必也没有武艺骁勇之辈,他们都是一些征战沙场的老将,非一般人能比,况且你还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让为父和你母亲如何是好!”
吕玲琦经过上次那场大战,心性成熟了不少,听完吕布的话后,她点了点头:“父亲,女儿知道错了,从今往后,女儿再也不会去打仗了。”
吕玲琦说完这句话后,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心疼得像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