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一两,细辛二两,苍术八两,白芷二两,甘松二两,茅香八两,川芎四两,藁本四两,防风二两,乳香一两,辰砂一两,皂角二十四个……研制成细末,用清水制成丸状,黄丹为衣。”
临青溪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治疗瘟疫的药方,因为她也不知道究竟哪一张有些用处,所以干脆将自己能记起来的所有有关瘟疫的方子都说了出来。
不管临青溪说得是真是假,只要有希望能救活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傅颖儿都愿意一试。她亲自铺纸研墨,将临青溪所说的治疗瘟疫的药方全都记了下来,然后拿到竹帘后边,给白衣少年过目。
说完了该说的,临青溪抬步就想离开,但是竹帘后的少年却出声喊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少年的声音里有吃惊、有疑惑还有丝丝急切。
“还有事情吗?”临青溪不解地看向了竹帘的方向,影影绰绰之间似乎有人站了起来,然后竹帘一动,帘后之人就走了出来。
临青溪不禁抬眼看去,一双温润双目不其然地撞进她的眼睛里。
此人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高八尺却不显壮硕,站在那里犹如清风朗月令人倍感舒适。
面如玉,眸如星,剑眉似浓墨,琼鼻似悬胆,一身白色素衫,唯有腰带绣上嫩嫩竹叶,再加上雍容闲雅的气度,不禁让临青溪想起一首古诗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可这样一个君如绿竹、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嘴角却似含着一丝邪笑,如此亦正亦邪更添魅惑之感,令临青溪这样经历两世的人都忍不住沦陷其中。
“姑娘,姑娘!”少年又走近临青溪两步,带着更多的笑意看向她。
从来没犯过花痴的临青溪低头无奈一笑,将心中所有怪异的情绪都一收干净,然后再次抬起头,用很平静的神情看着少年问道:“公子,还有事情吗?”
少年的心中讶异而过,嘴角的笑容却更多了,他用更为温和的声音看着临青溪说道:“在下名唤景修,是名游医,姑娘叫我景修即可,在下只是很好奇,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姑娘。”
“公子不必客气,既然公子是大夫,就请公子赶快医治病人,医理方面的事情,我真得不懂,如果是其他问题,还请公子治好这院子里的病人之后再问,到时候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时间就是生命,临青溪耗不起。
除了临青溪和景修,屋内的众人都被临青溪这番毫不客气的话给震住了,尤其是景修身边的一僮一仆。
他们还从未见过自家主人对什么人说话这样低声下气过,在他们看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最不可能的事情是对方言语之间对主人毫不客气,而主人不但没生气,似乎还颇为欣赏。
“景修答应姑娘定会医好这院中所有人的病,到时候还请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景修微笑说完就转身又去了竹帘后面。
答应她?这个游医景修还真是有些奇怪,她和他好像今天第一次见面吧,没那么熟,更没那么大的面子。
临青溪脑子都快乱了,赶紧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出门去照顾草棚里的白桦他们了。
傅颖儿看了看竹帘的方向,又看了看临青溪离去的方向,心中疑窦丛生。
这名如谪仙一般的白衣公子是两天前被父亲亲自请到东渡城的,他虽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拒人以千里之外,而且他相貌出众,但凡见到他的人,都会不自然地被他吸引,进而甘愿为他沦陷。
只是这样清新俊逸、医术精湛又神秘莫测的谪仙公子为何对一个普通小姑娘如此亲和有礼,这不是更怪异了吗?
再说自己半路结识的这个小姑娘,看她的穿着打扮,只当她是寻常穷苦百姓家的女儿,谁知她竟然知道那么多治疗瘟疫的药方。
目前,虽还无法确定是真是假,但听到这个药方内容的白衣公子和众多大夫都如获至宝,看来定是有用的。
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谪仙公子,一个衣衫破旧的贫家小姑娘,他们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
傅颖儿心中有太多的问题,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只有先救活这院子里得了瘟疫的人,她才可能寻找到答案。
很快,各种各样的草药开始往院子里送,景修和几位大夫一起按照临青溪所给的药方制药,到了晚上就已经制出了很多药丸,有的给病人直接吃,有的就在草棚外边焚烧,院子里的药草味飘去很远,而棕竹就是顺着这药草味找到了临青溪他们。
或许是因为多管齐下,很快这些药丸的效用就开始显现了,瘟疫病症有所减轻,到了第二天,很多病人身上的疼痛感开始减少,到了第三天,他们已经能开始慢慢进食了,到了第四天,有些病症较轻的病人已经完全好了。
第五天的时候,东渡城的城门再次被打开了,城内城外一片欢呼声,听说城里出现了能治瘟疫的神医和神药,以后他们就不用再惧怕瘟疫了。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辆马车逆着人流出了城,直奔东渡城外二十里的符杨镇。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