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落在地,翻滚开去,浑身被石子硌得生疼。
可此时我无暇去顾及自己,因为我瞧到了不远处的阿宝正卧在地上一动不动。
想是它一定摔得不轻,心下不由一紧。
我赶忙手脚并用地摸爬到阿宝的身边,想要查看它的安危。
可阿宝的眼睛却是透亮,就算在黑夜中也能感知到它此刻很是精神,并无异样。
我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它无事。
我差点忘了我的阿宝特别擅长装死,只要它自觉身处危险之中,便会立刻倒地不起,假死不动。
我发誓,我没有教过它这些。
这本事可是它与生俱来的,我也是自小被它如此吓过几次后,才惊觉它居然还有这种天赋,真是难得的良驹。
但是有一点,只要我在它的背上时,顾着我的安危,阿宝从来都不会突然倒地,方才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绊倒它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伸手在阿宝周边摸索,果不其然,很快便让我摸到了一根手腕粗细的麻绳,我顺手抓起着麻绳一拽,绳子两端似乎还有东西在牵扯。
原来是陷阱,竟有人使出这般阴险的招数,敢伤我的马。
我当即抚摸了一下阿宝的脑袋,还好它无事,伤着我不要紧,要是伤着它,我可是会拼命的。
阿宝许是感知到我的抚摸,于是抬起脖子想要站起身来。
可我却突然用力将它的脑袋再次按回在地,手指扶下它的眼睛随即轻拍,神情警惕地环视四下,声音刻意压低,低喃安抚道,“阿宝,乖,别动,别动。”
就在这时,眼前忽的闪出一道道火光,就在我本能微眯起眼睛,抬手想要遮挡这刺眼光亮的刹那儿。
周围瞬时喧嚣尘起,一众马蹄声传来,向我靠近,将我围住。
“这就是孔有德那个老贼宠若珍宝的女儿?!”
我的眼睛稍稍适应了光亮,这才缓缓抬起头,循着这句老鹅般的粗陋声音望去,就见一位长相更为粗陋的中年汉子正坐于马上,圆目瞪我。
“没错,据探子来报,那老贼的女儿身穿统帅样式的盔甲,夜守西南营墙,年岁十三四有余,这个黄毛丫头样样俱附。”
粗陋汉子身边的马上,一位还穿着黑衣面罩遮脸的男子随声应道。
“你也知这是个黄毛丫头?”
粗陋汉子听言随即又怒目瞪向他,“你们派去五人诱敌,居然还会重伤三人回来,连这么个丫头片子都不如。”
“都领,话可不能这样讲,你不知这小丫头的箭术很是了得。”
那遮面男子言语急切,“我们奉命将她诱敌出来,加以活捉,所以每箭射出都是刻意留有余地,不去伤她分毫。可这小丫头回击手段却是极狠,箭箭想要取我们的性命。”
放屁,技不如人还诸多狡辩。
我当即提气张口,准备唾弃这人一番,却不想黑衣人身旁的又一个黑衣人应时插话道,“不对,箭不是她射的。”
“胡说,我亲眼所见就是她射的箭。”
“不是她,据我所见是另有其人。”
我的嘴巴依旧张着,眼睛看看左又看看右。
好家伙,我还未出声,对方却为这等无需争论的事情自行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