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龄。”
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满口包子地仰天喷了一句,“你走开,别来烦我。”
孙延龄顿时停止拍门,声音沉寂了一下后陡然猛增,变得欣喜异常,就像中了状元。
“阿贞!”
他听我肯开口应他,不由加重了拍打门板的力度,连声询问,“你还好吗,你饿不饿?”
我咧了一下嘴,赶忙坐直身子,揉了揉被震住的后脑勺。
“阿贞,阿贞?”
孙延龄见我又没了动静,语气再次慌张。
我一声不吭,抱起盘子,起身回到我原来跪住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孙延龄可能是听见门内我走动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话语里不由夹杂起油纸被拆开的响动。
“阿贞,我带了你爱吃的芝麻肉饼,你等着,我这就塞给你..”
我斜眼瞅着那门槛角洞里有影子晃悠,可我没有爬过去接应,只是翻着白眼冷哼一声,旁若无人地吃起了第三个包子。
虽然我很爱吃芝麻肉饼,可对于孙延龄,我向来不抱有期望。
因为他总是说了等于没说,做了等于没做,真真草包一个。
还记得我被关进来的第一天,孙延龄给我带来了酱肘子。
我感激涕零,可奈何角洞太小,肘子太大,他怎么也塞不进来,最后只得作罢。
第二天,他又给我带来了炸脆鱼,我仍是只闻到了味道,没有见到实物,空咽了一肚子口水。
而今天,他当真是觉得自己聪明了,带来的吃食越来越小巧,可再小巧也不及那角洞小。
那洞口是只做通风换气用的,连个耗子都钻不进来。
而且最后就算真让他死命地将那芝麻肉饼给塞了进来,估计也是碎成了一包渣子。
碎饼渣子让我如何吃得,当真把我当成家狗了吗?!
“孙延龄。”
我回身,自知隔着门板,他是瞅不见我,可我还是神情故作凶狠地大声喝道,“我再说最后一回,你马上给我滚开。”
不想我的话音落下,门外当真寂静下来。
可我知道,孙延龄还在那里,并没有离开。
“阿贞。”
静了片刻,孙延龄的声音又起,言语里却尽显失落。
“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这么多时日,我都没能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苏祈,替你报仇。”
没等到我应声,便听他又是自顾说道。
“可是阿贞你不知道,如今在这营中,他苏祈不知怎的忽就变得金贵了得,我连他周身三尺都近不了,更不要说去教训他了。”
我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那门上窗纸正透出的身影,然后正回头来又是盯供台上祖爷爷的闪亮大刀发呆。
心想,这孙延龄可真是够蠢笨,苏祈岂是那么好惹的,我斗起来都有些费劲,更何况是他呢。
但是后来我才知晓,孙延龄这段同我所言并非虚假,他当真是很努力地想要去教训苏祈。
只可惜每当他喝住对方,准备一战时,都会被随后赶来的孙伯伯一顿棒打。
孙延龄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莽劲儿十足,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他唯独怕他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