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讲,让她好好的死了这条心。”
娘亲蹙眉很深,可爹爹的眉眼却笑得很是舒展。
“夫人,你同孩子置什么气?”
“这算是哪门子置气。”娘亲说着当即一副心痛难忍,泫然若泣的模样,“我这明明就是心寒。”
娘亲又在装心绞痛,我瞅着她的模样,心中真是一点关切都没有。
她是最会演戏的,对此,我可是从小见识到大。
我觉得,那些所谓的面若桃花心如蛇蝎的比喻都不过如此,娘亲较之更甚。
“她如今是长大了。”娘亲的眼泪一直没有掉下来,可腔调却是哭味十足,“竟学会了处处逆着我来,枉我万事都为她费心劳力,她却不知我这是在为她好。”
娘亲哭得我很是尴尬,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应承她一下。
毕竟我比她要本事许多,那眼泪可是说掉就能掉下来的,也不至于像她这般干哭得如此窝心。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仆人通风报信还是其它,哥哥竟然一身戎装地跑来娘亲房里,看我的笑话。
我没空儿搭理他,他便自顾地在我正侧面坐下,幸灾乐祸地冲我奸笑着,脸上还留有我挠下的五道爪印,样子真是可恶至极。
娘亲见哥哥来了,神情随即恢复如初。
没等她开口,反倒是爹爹正色疑问,“廷训,今夜不是你当值吗,为何还在府中?”
“听闻母亲正在说教阿贞。”哥哥忍笑不住,“此举甚是大快人心,她确实欠些管教。现在天色尚早,我再瞧会儿也不碍事,你们不用顾我,继续。”说着他便将手里的马鞭往身旁桌几上一放,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我当即咬牙切齿地狠狠剜了他一眼。
看来我对哥哥的教训实在是太轻了,他居然仍旧这般的不知死活。
“母亲..”谁知哥哥对上我凶狠的目光后,立马侧头跟娘亲告状,“你看,阿贞又再凶我,简直目无尊长。”
我一呆,这厮当真就是一个十足的奸诈小人。
“你这都是什么样子,成何体统,我们全是在替你思虑,为你着想,你知不知道?!”
娘亲果然就听了哥哥的话,刚下去的火气又蹿了上来,“你若是再继续这样没规没矩下去,将来如何嫁得了人?!”
我一听也是烦躁不已,随口就负气应道,“嫁什么人,你们要是再不让我进军营,我就跑去嫁给那守粮草的草头兵。”
此话一出,我便有些后悔了。
只见娘亲被我气得几乎要将眼珠子给瞪出来,爹爹也是板起了脸。
可哥哥却应时补了一句,无耻极致,“恐怕那草头兵都未必肯娶你。”
我一直有个疑惑,哥哥对凡是能诋毁和中伤我的事情都特别热衷于去做,我觉得我们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他一定是爹娘捡来的孩子。
“廷训这话倒也不假。”
娘亲向来是护着哥哥的,此时更是应着哥哥的话来挤兑我。
我当即如鲠在喉,委屈地压低眉头。
其实,我真想反驳娘亲,她那般暴戾的脾性都能嫁给爹爹这样的大英雄,而我要比她知书达理许多,为何就没人敢娶呢。
可这话我不能讲,要是讲了,恐怕我接下来的三天都会没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