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开了又停。
夜枭和她之间原本还有一两步的距离,可是,随着人越来越多,他身子靠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一个最繁华的站,人群蜂拥而入,她被旁人挤得跌跌撞撞。夜枭看着那些男人在她身边蹭来蹭去——她身上就一件白色衬衫,被雨一淋,变得有些透明。旁边那些男人眼神时不时的就往她身上飘!
他冷眼横扫过去,下一秒,已经伸手把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他一手还拄着伞,一手烙在她后腰上,把她密密的贴在自己胸口上。
白粟叶一怔,突然的靠近,他的气息全数涌过来,让她只觉得心跳失律,鼻尖发酸。
她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的沉溺在此。感受他的温度,呼吸属于他的气息;不用管自己的立场,不去管他的死活……
可是,理智却让她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下身子,和他保持点安全距离。
“别乱动!”他没好气,虎视眈眈的盯着身边的人群。
“我身上全是湿的。”
“……”夜枭根本没理会她,只是在人群撞过来的时候,扔下了伞,两手一起把她抱紧了,圈出一方安全的空间来。
男人把她搂紧了,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白粟叶从未觉得如此踏实过。
他就像一颗苍天大树,长在这儿,给她遮风挡雨,让她安然沉定。可是,就是这样的踏实,才让她心里越发的难过。局长那些话,情报科拍下的那些照片,还有他的生死……
那种结局她不敢想。
…………………………
地铁,坐了10多个站。
白粟叶绷着身子,不允许自己忘乎所以的沉溺在他的怀里。
中途,他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纳兰’二字,白粟叶也看到了。双手,握紧了些。她不动声色的将脸别开去,落到窗外。
窗外黑沉沉的,只是隧道,她却盯着看得一眼也不眨。
而后,便听到他的说话声。
“嗯,我马上就回来。你们俩在那等我。没什么,我只是取个落下的东西。”
挂了。
再无话。
白粟叶的身体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夜枭能感觉得到。
他垂首凉凉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在意也好,吃醋也罢,甚至生气都行,可是,看了许久,她脸上也只有平淡如水的淡然!
夜枭突然觉得自己拿着伞冲出来的举动非常可笑。
他想,他如此在意她的感受,不过到底是心有不甘。不甘心她曾经耍弄了自己后,如今真把他放弃得彻彻底底。那么,对她还有爱吗?不可能有的!除非他疯了!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地铁到站了。下去很多人,空间松动了许多。白粟叶从他怀里退开,率先下去。
夜枭跟在她身后。
最后,夜枭也没有上楼,白粟叶取了他的领带夹送了下来。
“那我先上去了。”
夜枭撑着伞,冷漠的点了下头。隔着厚重的雨帘,看着她在雨中奔跑着,进了小区楼里,全程,走得头也没回……
撑着伞的手,握紧。
雨丝,挂在他脸上,让那张冷峻的脸,更添了寒气。
…………………………
夜枭没吃晚饭。
回到餐厅,脸色很不好。
唐宋和纳兰也没什么胃口,三个人,便直接买单走人。夜枭先送唐宋回医院。
唐宋让纳兰在车里等着,自己和夜枭进医院里抽了支烟。
“我说,你这回过分了啊,就这么把人家小姑娘扔给我,她都伤心死了。”
夜枭猛抽了一大口,没有吭声。
唐宋道:“夜枭,你闷着不吭,到底在想什么呢?你说,你要是不喜欢她白粟叶,你还见不得她难受?不是说要折磨她吗,她淋点儿雨,你就急着赶着去给她送伞。你这折磨,可真是挺有意思啊!”
夜枭面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她伤口是因为我造成的,我送伞,只是出于道义。”
“我呸!上次被你弄折了手的那女人,现在还在医院里休养呢,怎么我就没见你去看过一眼了。您这道义,跑哪里去了?”
夜枭烦躁的看了唐宋一眼,“你少啰嗦,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夜枭,你玩不过白粟叶的,你要再这么和她玩下去,折磨的不是她,而是你!”
“我他妈怎么就玩不过她了?”
夜枭的脸色已经相当的不好看。
若在往常,唐宋不会再继续说下去,但是,现在不一样。
“因为你爱她,比她爱你要多得多,所以你十年前玩不过她,十年后你照样还玩不过她!”
夜枭把烟头扔掉,一把揪住了唐宋的衣服领口,“唐宋,我警告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想清楚了!”
“我比你都清楚得多!你看看你,这几天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从来不会喝醉的你,都能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可你看看白粟叶!没有你在,她日子照样过得好好儿的!身边有个男朋友,知道按时来医院做检查,精神也比你好得很!要玩,你玩得过她?夜枭,你十年前为了她穿肠烂肚的事,我早就告诉她了,我问你,她可有问过你一句?可有和你为了这件事道歉过?又有心疼过你?关心过你吗?她不过是视作不见而已!”
一连串的问话,让夜枭只觉得一颗心四分五裂。
有些情绪,在胸口压抑着,咆哮着,冲撞着他的心脏,像是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