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想要火药的改良配方和先进的火器,但这不意味着他会用心爱的人去换。江珊珊是一定不能入府的,她能入的地方只有南苑的刑房,而且是地下刑房,要再出来,就只能是死了之后。
宇文初环顾四周,黑而冷清。
今晚明珠没有给他留夜灯,也没有给他准备宵夜,就连孟先生他们的宵夜也全都取消了。虽然几个吃惯了美食的男人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没有人敢表示自己饿。
真是孩子气。就算是生气报复也只是这么简单明了。
宇文初在床铺的角落里找到了明珠,明珠缩成一团,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缩在角落里,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就像是一只大茧,她藏在茧中,就会很安全不会受伤害。
他突然很是心疼,以她的性子,能一直忍着不和他吵想必很难吧?他就着窗外的雪光,注视着明珠的身影,想了很多事。始终认为,如果一个人,活了一辈子也得不到一份真正的心意,那么就算是爬到最高峰也没有什么意思。
宇文初张开双臂,把明珠裹成的人形大茧包入怀中,然后觉得很安心很踏实。
清早,明珠睁开眼就看到了宇文初俊俏的脸,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了他一把,随即想起昨天的事,立时勃然大怒,猛地推了他的脸一把。
宇文初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明珠踢梦脚,一脚踢在脸上,很有点痛。他揉了揉脸,翻了个身继续睡。
明珠推了宇文初之后就翻身坐起,叉着腰准备和他战斗,她想好了,不管今后要怎么来,她都得必须和他把话说清楚。憋了半天一夜,真是憋死她了!没那本事就不要学受气包。
然而宇文初只是翻了个身就又继续睡,她十分不甘心,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她扑上去,捏住宇文初的鼻子,又去揪他的眼皮。
宇文初终于醒了,他看着她笑:“早啊。”
明珠捏着他的鼻子不肯放开:“憋死你!”
他便张开嘴呼吸:“大清早的这么生气,对身体不好,更不利于胎教。”
明珠凶狠地瞪他:“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来管你呢?”宇文初乖乖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明珠,神情很是温柔。
明珠眼圈一红,不愿意和他对视,松开手径自下了床,素锦等人闻声进来伺候她盥洗,她很快收拾妥当,换了出门的衣服,坐到妆台前梳头打扮。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宇文初一眼。
宇文初侧卧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梳妆,然后给她出谋划策:“戴那对红宝石的耳坠子,你戴红色最好看了!”
明珠直接对着镜子送了个白眼给他,赌气拿了一对祖母绿的耳坠子戴上。
“这个我记得你有一套,配上也很不错,很符合英王妃的身份,而且你肤色白皙,颇为出彩。”宇文初看得分明,继续建言。
明珠的手已经放在同套的祖母绿项圈上了,闻声就愤恨地把祖母绿项圈推到一旁,转而去拿珍珠项圈,戴上了又觉得不配套,怒气冲冲地把珍珠项圈拿下来,摘了祖母绿耳坠,换了一套蓝宝石的首饰。
宇文初刚要开口,她便转过身去怒目而视:“我戴什么是我的事!”
宇文初看了素锦等人一眼,素锦等人立刻识趣地退了下去,明珠跺脚:“不许走!”
宇文初起身走到她身后,将手握住她的肩头,低下头去和她脸挨着脸,看着镜子里的他和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明珠冷笑:“问你什么?我没有问吗?你怎么回答的?”她学他的声音:“有啊,我今天很想你。呸!”
“我都听孟先生说了。那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的计策。”宇文初逼她回过头来面对着他,“我承认,我很想要那个东西,但是我不会答应她的要求,这一点我很清楚,你也要明白。”他很认真地问她:“你说的那本书,真的存在吗?”
明珠差点骗他说那书真的存在,如此就可以让他先把江珊珊给杀了,一了百了,过后的事再说。但她看着宇文初黑亮的眼睛,这句谎话怎么都说不出来,误导他,可能会除掉江珊珊,但也可能会造成很多人的无辜死亡,她狠不下这个心。
她看着宇文初,艰涩地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但她的确比我厉害得多,知道得多,如果你能得到她的全力帮助,肯定是要轻松很多的。虽然我不愿意,但知道不能替你下决定,你自己掂量自己考虑吧。”
就连我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占着重生的光,从她那里得来的。若非是我重生,她就是你的正妻,就会给你很大的帮助。明珠的眼睛湿润了。
要承认自己不如最痛恨的仇人,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赌一个人的真心,也是很不容易的事,特别是在知道结局的情况下,简直就是煎熬。
但是清醒着总比糊里糊涂的好。
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很认真地道:“孟先生当然是为你选了一条最好走的路,也替你把不好说的话都说了,然而要我主动退让成全,我想来想去,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个心胸狭隘的小气女人,我做不到。”
她见宇文初张口要说话,举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道:“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你手底下有很多人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你,我虽不愿意却也不能太自私,逼着你拿这些人的命去赌。所以殿下若是选择孟先生的方案,我会全力配合,不会让大家失望。”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