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聪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佑不说话,宇文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问拿什么还呢。
但宇文佑如今已经修炼得脸皮极厚,压根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直截了当地道:“王叔不是说要辅佐我么?正好,我没有人手,做事多有掣肘,安危也没有保障,因此我要建一队人马,要养幕僚,请王叔援手。”
还真够不要脸的,问人要钱要得这么理直气壮,他还真以为这天下就是他的了啊。宇文聪哈哈一笑,道:“好说,待我修书一封送给王爷,殿下就等好消息吧。”又问:“殿下红光满面,是有什么好事?”
宇文佑微微一笑:“无他,方才入宫面圣,圣上封我为龙麟卫总指挥使,让我掌管崇政殿防务。元宵节后就要上任了。”又叫人摆酒请宇文聪吃喝,宇文聪着意吹捧于他,二人吃得宾主尽欢。
待到宇文聪走了,有仆从来请宇文佑:“王妃请殿下安歇。”
宇文佑有些不耐烦:“告诉王妃,我还有事,让她先睡。”酒意醺然地去了后院偏僻处,拿出钥匙开了院门,盖叔走出来给他行礼,他问道:“她还好?”
盖叔比了个手势,告诉他江珊珊已经睡了。
宇文佑才不管江珊珊睡了没,直接推门进去。
宇文佑在江珊珊的床前坐下来,道:“陛下答应给我一笔钱,人手也由着我挑,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做?”
江珊珊身体虚弱,又睡得迷糊,一时竟然没能反应过来,宇文佑不高兴,随手端起床边一杯凉茶水就泼到她脸上去。
江珊珊恨得咬牙切齿的,脸上仍然装了笑容,十分好脾气地擦干净了茶水,道:“等钱到位,人手齐全,我便开始替殿下训练人马。至于那个床弩,要靠殿下自己去找能工巧匠了。在这之前,要请殿下帮我做一件东西,我行走不便,难免误事,若是有这么个轮椅,就方便多了。”
江珊珊从枕头下摸出一张图纸递给宇文佑。
宇文佑随意瞟了一眼,见是个带着两只轮子的椅子,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稀罕的,又因为江珊珊说的是实情,也就把图纸塞入怀里转身离开。临行前不忘叮嘱盖叔:“一定把人守好了,一旦发现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转移。”
江珊珊注视着他的背影,暗自冷笑。想要借她的手上位不是不可以,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样虐待****她,都给她等着,她要把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全部碎尸万段——这张图纸是她用炭笔画的,会用炭笔画画的唯有她一人而已,只要一送出去,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那就是她的机会。
宇文佑回到房里,看到灯光下乌孙郡主柔美中略带哀愁的脸,难得的有些内疚:“早叫你不要等我的,怎么还是等着?”
乌孙郡主按照林先生的吩咐,万分温柔地迎上前去伺候他洗漱更衣,轻声道:“殿下不高兴,妾身心里不高兴。只要殿下高兴,让妾身做什么妾身都愿意去做。”她顿了顿,把一本册子递给他:“我所有的嫁妆都在这里了,殿下拿去用吧。”
宇文佑酒醒了一半:“你这是怎么了?”
乌孙郡主微微一笑:“早就想这样做了,自从见到殿下,我便知道你是我心里的勇士,是我要跟随着过一辈子的人。我的便是殿下的。”
宇文佑颇有几分感动,收了她的东西,决定用十分的热情来回报她。两个人翻滚了一回,他呼呼大睡过去,乌孙郡主睡不着,索性起来收拾他的衣物,却掏出了那张画着轮椅的图纸。
图纸不是用一般的毛笔画的,而是用细细的炭笔画出来的,会用这种笔画画的,只有江珊珊一人而已。
乌孙郡主盯着图纸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照旧把图纸塞回宇文佑的衣服里。江珊珊果然藏在这府里,而且还没有死,她心乱如麻,难怪宇文佑这些天总是神神秘秘的,总也不肯早些回房来陪她,他是真的把江珊珊藏起来了吧?为什么呢?她又想去找林先生了。
然而窗外夜色正浓,她始终不能随心所欲,因此也只有合衣在宇文佑身边躺下来,静静等待天亮。
宇文佑果然天不亮又走了,乌孙郡主好容易等到天亮,才找了借口匆匆奔往乌衣巷。
林先生听她说完,忍不住笑了,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终于找到江珊珊的影踪了。祝问寒这个人虽然很让人讨厌,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只要是大家都争抢的人或物,总是有它的道理所在。
若只是寻常的争风吃醋,江珊珊哪里值得英王府、傅氏、宇文佑这样重视呢?这个女人,先有玻璃制品和香胰子,后又有滴露锅,什么事儿都少不了她。很值得找一找。
林先生一本正经地给乌孙郡主出主意:“你千万不要自己动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我想出好办法来了再告诉你。”
乌孙郡主点头称是,终究十分不安,也许,她可以告诉傅明珠,借傅明珠的手来办这件事。
等到乌孙郡主离开,林先生写了一张纸条让小童传递出去,于是整个京城里、中山郡王早年埋下的那些钉子全都动了起来,只为了找到一个叫做江珊珊的女人。
不过才五更天,明珠就再也睡不着了,才听见身边的宇文初有动静,她立刻翻身坐起,讨好地拖长了声音道:“殿下……”
宇文初严厉地看她一眼,不等她开口就抢先拒绝了她:“不行,继续卧床休息。”
明珠的嘴噘起老高,不高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