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法?”宇文初在明珠身边坐下来,面沉如水,简直不耐烦多看她一眼。
明珠小声道:“殿下可以把咱们抓到祝问寒的消息传给中山王知道,告诉他,祝问寒是被他们自己人给出卖的。离间他们,让他们继续斗斗斗!”
总算是说了一句正经话,但是他仍然不想原谅她。宇文初淡淡地道:“我自己会斟酌,你先回去吧。”
小样儿!明珠偏还不想走了,笑眯眯地道:“我还没听着祝问寒的好声音呢,听了就走。”
宇文初心里憋了一口恶气,脸上半点不显:“敬松?”
敬松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忙着安排人去收拾祝问寒了。说实话,他们的人手折在祝问寒手里的太多了,活生生把祝问寒打死也是可以的,没人会觉得祝问寒可怜。
于是刑房里传来了击打声,却始终没听到祝问寒求饶或是呼痛的声音。诡异的安静。
明珠看向宇文初:“他还挺硬气的啊。”
宇文初气定神闲地接过魏天德递来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口,惬意地道:“好茶。”
魏天德将头使劲往下垂,恨不得有条地缝给他钻进去。殿下太不厚道了,哪怕就是想要报复王妃,也别让他们这些下人夹在中间为难啊。
却见明珠很坦然地伸手把宇文初手里的茶盏接过去了,十分自然地喝了一口茶,道:“果然好茶。魏天德刚才说没有热水也没有好茶,那么这茶就是殿下私藏的咯?舍不得给我喝啊?”
“有么?”宇文初皮笑肉不笑,神色却没之前那样恼了,忽听刑房里头有人突然大吼了一声,凄厉无比,就连他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捂住了明珠的耳朵。
明珠被刚才那一声惨叫吓得一颗心“呯呯”乱跳,随即两只耳朵就被宇文初给捂住了,她直视着宇文初的眼睛,轻声道:“殿下对我真好。别人长得再好,那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远不如您对我的好能让我一直记在心里。”
宇文初酸溜溜的想,这还是说他没有祝问寒长得好看啊!不过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和缓了脸色,轻声道:“你回去吧。这里不太适合女人待,你去把抚恤金的事情办好,若有必要,你还需要亲自跑一趟。”
明珠抓着他的手握了握,起身往外。走到门边,突然听见一条低沉悦耳的男声唱起歌来:“岂曰无衣?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那声音果然是极其好听的,悲壮慷慨激昂,十分富有感染力,听得人热血沸腾却又生出同仇敌忾之感。
唱得真是太好了!若非不是时机不对,明珠简直恨不得给祝问寒伴奏!但是太嚣张了!把英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啊?唱这种歌,是要表示他对中山王很忠诚吗?他现在就是在战斗吗?明珠吸了一口气,鄙夷地道:“,就该去卖唱啊,跟着瞎搅和什么?什么人唱什么歌,他也配唱这歌?”
宇文初听她如此说,简直就是大悦:“都到这地步了,你还不能让人家唱唱歌么?回去吧。”
在暗室内能听见刑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刑房里却听不见暗室的声音,不过这不是问题,自有人把宇文初和明珠的对话转达给祝问寒知道。明珠不知道他听了之后有什么感受,不过歌是没有再唱了,可是也没有惨呼声再传出来。
明珠回了迎晖堂,敬松那边也让人把这次抓捕祝问寒的行动中伤亡的名册送了过来。明珠之前曾经看过一本记录了英王府侍卫和暗卫情况的簿子,她记性好,过目不忘,此刻对照着这名册,就把这些人的情况全都整理出来了。
多数人还好,家里有弟兄什么的做着营生,照顾父母妻儿什么的,不至于说人没了就过不下去,有一个叫洛九千的侍卫家里却是情况很特殊。不是京城本地人氏,逃难来的,哑妻,幼子,千方百计才进了英王府,平时非常拼命勇敢,这次伤得非常重。
明珠看到这里,心情就很沉重了。虽然要做那件事就不可能不死人,但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总是让人十分难过。她立即让素梅去通知李全新:“让他准备马车人手,再把唐大夫也请上,带上药材和钱,还有吃食棉被炭火什么的,我要出门。再和殿下说一声吧。”
素梅赶紧跑去传话,须臾,外头传来消息:“诸事齐备,殿下也说知道了,只有一条,要王妃谨慎小心些,什么事儿都没有您的安全更重要。”
明珠穿了最简单轻便朴素的衣裙,去掉头上多余的簪钗头花等物,叮嘱郑嬷嬷和素兰照顾好壮壮,带了冬蕙和苏嬷嬷等人出门登车。
她今天要走的人家有好几户,最先要去的就是这洛九千家里,因为洛九千伤得最重,若是得到及时的诊治和精心的治疗,也许就能活下来,反之,倘若他不幸死了,他的妻儿就会非常凄惨无助。
宇文初对他的手下很不错,特别是这种勇敢又肯拼命的就更为不错,洛九千肯拼命,得到的赏赐不少,得以在京中买了个独立的小院子。
明珠见门口扫得干干净净的,先就对洛九千的妻子多了一分好感:“张焕你先去敲门,别吓着他们。”
门敲响很久,才有个孩子打着哭腔在里面小声问道:“你们找谁啊?”
张焕亲切地道:“沛思,我是你张伯伯。”
门开处,一个穿着蓝色棉袄的小男孩含着眼泪站在那里,先就“哇”的一声哭了。
一个纤瘦的女人急急忙忙地从里头赶出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