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本以为自己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无赖泼皮,总能把江珊珊给弄走了吧,谁知江珊珊笑道:“妹妹真会说笑。你不过是比别人更多了几分赤子之心而已,天真活泼,在我眼里,远比那些装模作样,敢做不敢说的人强多了。”
这几句话说到了明珠的心里去,她总算是明白为何大家都喜欢江珊珊了,秀外慧中,知情识趣,和气温柔,大方得体,优雅美丽,出身高贵,谁不喜欢?若是长兴侯府如同傅氏一样的权势滔天,想必宇文初很早就娶了江珊珊吧?
想到这里,明珠鄙夷起自己来,总是想那个人做什么?难不成被他抱过亲过就忘不掉了?她可是成过亲的人,这算得什么?
一旁江珊珊的亲密状半点不减,侃侃而谈:“你见过那位乌孙郡主吗?”
明珠摇头:“不曾。”
江珊珊十分惊异:“乌孙人和咱们长得不大一样,京中许多名媛闺秀都曾悄悄乘车观望,我记得你最是爱好这种热闹的,难道你没央求令兄陪你去瞧?”
明珠哪里好意思告诉她自己这些天都在禁足中,便反问道:“二姐姐你见过?”
江珊珊微微一笑:“我自是见过的。”
明珠见她笑得十分自信,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故意装作好奇的样子道:“听说是位大美人呢,姐姐既然见过,便知道传言是否为真了。”
“的确是位大美人,和咱们这边的美人是不一样的。你稍后就知道了。”江珊珊卖个关子,指着前方道:“你瞧,那不是越国公家的安小故吗?我记得你们俩最是要好的。”
前方果然走着三位贵女,其中一个穿着湖蓝色衣裙的女孩生得比另两个同伴要高出半个头的样子,板着一张脸走得四平八稳的。
“小故!”明珠很久没有看见小伙伴,高兴坏了,飞快地和江珊珊告了声罪,就跑上前去使劲拍打安小故的肩头:“你这个没良心的。”
她的身量在女子中不算矮的,但比起安小故来还是太矮了些,安小故转过身来轻而易举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瞪着眼睛低声道:“你还敢怪我?我因为你的缘故也被生生在家关了好几个月!”
明珠心中欢喜,便求饶道:“好姐姐,我错了。”
安小故收回手去,一抖袖子,睥睨着旁边惊得险些掉出眼珠子来的宫人和贵女,淡淡地道:“是不是觉得我动作粗鲁,有伤风化?”见那两个贵女面上露出鄙夷之色来,便冷笑着指向其中一个:“你在骂我?”
那贵女就算是骂她也只敢心里骂,见她当众找茬,吓得花容失色:“哪,哪有的事?你不能冤枉好人的。”
越国公府是武将出身,连带着安家的姑娘也要比别家的粗鲁许多,明珠却是最喜欢安小故这个调调,便挽住安小故的胳膊轻声劝道:“罢了,太后娘娘最重规矩礼仪,别惹怒了太后娘娘。”
言下之意是今天做主的是小心眼的闵太后,不是太皇太后,小心被闵太后抓包了。安小故这才算了,伸手去掐明珠的胳膊,咬着牙道:“你倒是过得滋润,却害惨了我。”
明珠自是知道她为什么被禁足的,不就是因为她和自己交好,安夫人担心自己干的那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丑事拖累了她吗?便无辜的瞪大眼睛,道:“哎呀,那你又和我混到一起了,回去后不会被罚跪洗衣板吧?要不,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安小故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哼哧道:“你倒想得美呢,我被你害得这么惨,不连本带利地收回些来怎么行?”眼睛瞟向已经和其他贵女顺利会师的江珊珊,低声道:“你怎么和她混到一起去了?”
明珠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那样客气,我总不好不理她吧。”
安小故微微不屑:“不知怎地,人人都说她最好,就是我爹娘嫂子也要我多和她来往,多学着她些,可我看见她就是不喜欢,总觉得她很阴险似的。”
明珠就笑:“你吃过她的亏?还是你听说谁吃了她的亏?”
“那倒没有,她对我很亲切。也没听说谁吃了她的亏,但人无完人,她却一点缺点都没有,你不觉得她太假了吗?别说她了,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揍的临安王?我听说你把他的肚子杀了个大窟窿!”安小故拉着明珠,抛下那一群端庄文雅的贵女,脚步飞快地往前头去了。
明珠鄙夷她:“我把他的肚子杀了个大窟窿?是不是我还弄得全身满脸满手的鲜血,简直就是个女魔头啊?”
安小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倒也不是,我是早就看不惯他那副傲慢样儿,恨不得他吃个大亏才好。”又朝明珠竖起拇指:“你真了不起!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有决心,有魄力!”
明珠大笑起来:“夸得真好听,再夸一个新鲜的给小爷听听,小爷便告诉你怎么揍的宇文佑。”
安小故果然抱住她的胳膊娇声央求:“小爷长得真俊,奴家一见倾心,万望垂怜……”二人相视而笑。
笑声传到后面,之前被安小故威胁找茬的那位贵女忍不住道:“看她们那轻狂样儿!”
另一个贵女则劝道:“你就别生气了,人家一个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宰相的宝贝独女,一个是国公府的千金,就算是江二姐姐她们未必放在眼里,何论咱们呢?”边说边看向江珊珊,加一句:“我也不耐烦和她们一起,还是江二姐姐好,待人体贴又和气。”
江珊珊看着明珠窈窕高挑的背影,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