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现在不能有过激的情绪,别伤心了。”秋葵将小皇子抱起,那孩子丝毫不知道伤心,还在专心的啃着自己的手指头,口水涟涟。
李妍伏在引枕上,虚弱的喘着气,忽闻外面有人通传:“皇上驾到。”
“夫人,皇上来看你了。”秋葵的眼睛闪着笑意,可是李妍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喜之色,反而是慌张。
“秋葵,快帮本宫将床帘放下。”李夫人钻进被子里,慌慌张张的吩咐道。“哦。”秋葵虽然不解,还是照做了。
“妍儿,朕听说你醒了,这就来看你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么?”刘彻兴冲冲的跑进来,终日为了李夫人的病犯愁,终于得知她醒了,刘彻撇下折子就来了。
李夫人没有出来迎接,而是躲在了床上。“皇上,臣妾不便起身行礼,还请皇上见谅。”
“妍儿,你身子不适,行礼就免了吧。”说着刘彻在床边坐下,就要掀开床帘。
“皇上不可。”李妍拽住床帘制止道。
“有何不可,朕就是想看看你。”刘彻倒是感到奇怪,李夫人一向很热情,怎么今日这样畏畏缩缩起来。
李夫人一见武帝到来,急忙以被覆面,口中说:“臣妾长久卧病,容貌已毁,不可复见陛下,愿以昌邑王及兄弟相托。”刘彻只想再见李夫人一面,坚持要见李夫人:“妍儿,你病势已危,非药可以医治,何不让朕再见一面?
”李夫人依旧推辞说:“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妾实不敢与陛下相见。”李妍的推脱让刘彻更加放不下,刘彻劝说道:“夫人不妨见我,我将加赐千金,并封拜你兄弟为官。”
刘彻的千金封侯之说并没有打动李妍:“封不封在帝,不在一见。”武帝又说一定要看她,并用手揭被子,李夫人转面向内,掩面而泣,任凭武帝再三呼唤,李夫人只是独自啜泣。武帝心里不悦,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秋葵见此情形,感到很诧异。待武帝走后,秋葵问李夫人道:“夫人想托付兄弟,见一见陛下是很轻易的事,何苦违忤至于如此?”
李夫人叹气说:“秋葵,你是不知,本宫不见帝的原因,正是为了深托兄弟。本宫本出身微贱,他之所以眷恋本宫,只因平时容貌而已。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今天本宫病已将死,他若见本宫颜色与以前大不相同,必然心生嫌恶,惟恐弃置不及,怎么会在我死去后照顾本宫的兄弟?”这下秋葵才明白李妍这样做的目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皇上,臣妾遭奸人所害,时日无多了,皇上还不给臣妾一个清静么。”
“时日无多?是谁说的。”刘彻眉头一皱,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了。秋葵心一紧,险些失仪。
“皇上,不用人说,臣妾自己也能知道了,臣妾在昏睡时想起生前事,臣妾本不是凡人,此番乃是下凡历劫的,幸得师傅东华天师提点,不久就要飞升了,不能再与皇上相见。”李夫人知道刘彻相信这些便信口胡诌了这些话。
没想到刘彻对此倒是深信不疑。“怨不得妍儿你容貌惊为天人,又能舞得如此绝唱,原来是天人。”
“皇上,臣妾飞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臣妾的皇儿,请皇上一定要善待皇儿,不要让他和臣妾一样被奸人所害。”李妍抽泣着。
“妍儿,你放心,朕与你的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长大,还有害你的人朕也会及早查出来还你一个公道的。”
“臣妾在此谢过皇上了。”
“妍儿,你的师傅既然是天师,可对你说到有关朕的事情,朕此生是否能够修成正道,得到仙术?”刘彻醉心于此,近些年来对仙术越发痴迷,此番知道李妍是天人转世,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皇上放心吧,只要潜心修道,成功之日指日可待。其他的,妍儿不便多说,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刘彻见问不出什么,也没见着李夫人的面,有些扫兴的离开了。
确定刘彻已经走远,李妍才松了手,此番劳心劳力,编出这些话来,希望皇上不要辜负臣妾的嘱托,记得好好照顾皇儿。
“夫人,你刚才和皇上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秋葵被李夫人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
李夫人只觉得发笑,垂眼道:“那只不过是本宫临时编出来搪塞皇上的,若非如此,等本宫死了,他何时还能想起本宫来,更别说照顾皇儿了。只有让皇上存了畏惧之心,才能一劳永逸。”
刘彻听了李妍的说法后,来看望李夫人的次数越发多了,虽然不再强迫与李妍相见,却常常问一些有关于仙术的问题,李妍少不得让秋葵去找些方术之书来看,才勉强将刘彻搪塞过去。
李妍渐感大限将至,每每抱着孩子,不禁潸然泪下。
“秋葵,本宫若是去了,你一定要替本宫好好照顾着皇儿,否则本宫难以安心。”
“夫人放心吧,奴婢一定尽心竭力。”秋葵再三承诺,李妍才勉强放心。
午后,李妍混混沉沉的醒来,已是盛夏,盖着被子犹觉得冷,身上一层薄薄的虚汗,已经汗湿。“秋葵。”李妍轻声唤道。
“夫人,有什么吩咐。”秋葵忙不迭的跑了进来。
“本宫身上不舒服的很,想洗个澡。”李夫人懒懒的支撑起身子,头一阵眩晕。
“奴婢这就去。”秋葵吩咐了两个小丫鬟准备了,便扶着李夫人去沐浴。
“秋葵啊,本宫在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