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坊,郑宅!
春暖花开,园中花木竞相绽放,郑丽琬款款漫步园中。
绝美的容颜与娇艳的花朵相映成趣,人比花娇。
最近这段时日她很少出门,大概是因为先前一段时间出门太过频繁的缘故;或许也是顾虑长安城里,尚未平息的流言吧!
绝姝不出门,犹知天下事。
郑宅消息素来灵透,郑丽琬自然知道谢逸无罪,杜惜君成为蔡国夫人,阚棱被“流放”一众详情。
如此甚好,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
重点是,他平安就好!
郑丽琬似乎心满意足,每日待在家里赏花读诗,读的最多的仍旧是那几首,尤其是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娘子,你何必这般苦了自己?”侍女碧儿似乎有些看不过眼,连声为自家娘子打抱不平。
郑丽琬“不解”道:“哪里苦了?”
“唉!”阿碧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埋怨道:“这谢学士也真是的,这么多天也不来看看娘子,说声谢谢,难不成他眼里只有蔡国夫人不成?”
“阿碧,休要胡言。”郑丽琬告诫一声,转身专心侍弄盆中的花木。
“谢学士……娘子,谢学士来了……”阿碧突然在身后惊喜连连。
郑丽琬头也不回,悠悠道:“又与我玩笑是吗?真是越发大胆了。”
很显然,在这件事上,她是吃过亏的。
“娘子,是真的,真是谢学士来了。”此刻的阿碧就像是“狼来了”中那个孩子,很焦急,偏生没有说服力。
“还骗我是吗?”郑丽琬佯作恼怒,转身准备教训阿碧,不想突然看到那张时常想念的俊朗面孔。
骤然间,美貌绝姝有些慌张。脸上嗔怒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成惊喜,也有几分难为情。
“娘子,我没骗你吧,真是谢学士来了。”阿碧扮个鬼脸。有些得意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些点心茶汤。”
话音落地,阿碧便不见了踪影,顺道带走了附近侍候的婢女,蓄意创造出一个二人世界。
树木葱茏。花香四溢的园中,谢逸和郑丽琬相视而望;一个看呆了美人,一个见郎含羞。
“郑娘子。”
“谢学士!”
彼此相互招呼,声音和语调都有几分古怪。
谢逸凝望佳人片刻,轻声道:“我是来道谢的。”
“些许小事而已,何须言谢?谢学士客气了。”郑丽琬轻声婉拒。
“小事?真是小事吗?”谢逸反问一声,续道:“在下素来讲礼貌,自己人也才不须言谢,除非……”
言下之意,除非我们是自己人。那就不用道谢了!
郑丽琬心头一震,谢逸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顷刻间,佳人心里有些乱,有些小鹿乱撞。
瞧见脸色绯红的佳人,谢逸淡淡一笑:“旁的稍后再说,先送上一份礼物吧!”
说话间,一个晶莹几近透明的小瓶子送到了郑丽琬面前。
肯定是香水,只是这瓶子,与往日的青瓷小瓶不一样,而且这颜色……微微泛红。会是什么花香呢?
谢逸道:“这是我从波斯商人那里买来的玻璃瓶,至于其中的味道,娘子品鉴一下吧!”
郑丽琬轻轻拔掉瓶塞,不急鼻头轻嗅。一股幽香便弥漫开来,甚至盖过了园中盛开的花木。
“梅花!”
郑丽琬不由一声惊喜的呼喊,旋即心头又是一震,悠悠问道:“谢学士,不是没有梅花香水吗?”
“因为你喜欢,所有便有了。”谢逸的回答很简单。却让人芳心悸动。
“什么时候……”
“上元节后,最后一批梅花,专门制了一批,本来想早些送给你的,可惜我进了大理寺。”谢逸道:“不过多亏了郑……丽琬你奔走,救我出来……”
堂堂男儿进入女子居所,已经算那什么了,现在更是直呼其芳名,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刹那间,郑丽琬更是娇羞,绝美的脸颊上泛起灿烂红霞,低头不语。
“丽琬,往后安逸轩只为你一人特制梅花香水,如何?”
问出一句,郑丽琬不答,或沉吟未答,谢逸续道:“丽琬,你看你是收下这份谢礼,还是以后永远不要我再言谢?”
不言谢的是自己人,并无亲缘的一对青年男女要成为自己人,只有一种方式。
谢逸说话,便默默注视着郑丽琬,直勾勾看着她的绝美的脸庞,红润的双唇,等待答案。
“谢学士,你可知丽琬兴许会带给你麻烦?”
“麻烦?我是怕麻烦的人吗?”谢逸反问道:“你为我奔走的时候,可曾怕过麻烦?”
“但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谢逸坚决道:“你只需告诉我,愿意与否?”
“这……”
谢逸柔声道:“还记得我我与你说过,你已耽误了不少岁月,不能再蹉跎时光……”
“可是……”
“没有可是!”谢逸坚定道:“说起来我该感谢皇帝,若不是他让你蹉跎这几年时光,我焉有机会遇到你?你知道嘛,天下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嫁……
幸好,现在我未婚,你未嫁。那日在曲江池畔初见便同车而行,患难与共;上元节那天我背着你,抱着时,甚至还……这回你又为我奔走……
这些都是天意,上天注定让我们相遇相逢,然后……丽琬,告诉我,我不是自作多情。”
“不是,不是!”郑丽琬连连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