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云亦愣了愣,不过半刻,又沉沉地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得徒如此,余生何求。”
“师傅……”穆之柒呆呆的看着君云亦,“你笑得好漂亮。”
“漂亮?”他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里带了着许暖暖的味道,穆之柒的脸不晓得为何就突然红了,不由得偏过头去,惹得他一声轻笑。
“柒柒真可爱。”不知不觉,君云亦牵着她的手就走到了‘绣厢’,而他余光微微瞥到身后之人,心下便有了主意,“柒柒,看来我们得先买衣裳了呢。”
她信步向前,微抬双眸,转身又若有所思地望着君云亦:“师傅,‘绣厢’的衣裳不是专门为皇家定制吗?为什么在这素衣之人中也有‘绣厢’?”
“是吗?”君云亦微怔了怔,旋即释然一笑,“那我身上的衣服都是在‘绣厢’所购,想必那只为皇家服务的‘绣厢’,在这里是常见的。”
穆之柒默然,看了看周围的盛世繁华之景,疑惑的问道:“那,这是哪里?”
“世缘城。”君云亦嘴角微微上翘,淡然道,“既然到了这里,就不必想太多,柒柒你先进去选,为师其后跟随。”
穆之柒微微蹙眉,显然觉得奇怪,张了张嘴,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便低低地应了一声,垂眸看了眼脚上的绣花鞋,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绣厢’。
她已记不清有多久没穿过‘绣厢’的衣裳了。
烟柳画桥是苏杭,雍容华贵的是洛阳,那些城,那些人,上演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和风花雪月,而只有它——世缘城,留下太多令人唏嘘的传说,只有它,不言不语,静静徜徉在层层的世俗背后……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不知何时,君云亦的手心落下了一片花瓣,冉冉漂浮的花雾,把光晕染成了柔和的一片,只见君云亦用指尖摩挲着那片花瓣。
他淡笑,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眼眸深处的不屑与冷漠:“出来吧,跟了一路,也不嫌累。”
碧波间,那身姿轻盈得仿若沙鸥掠过水面,飘扬的轻纱,如月光般缓缓淌过。
隐约传来清脆的吟唱,她系于腰间的环佩,在纷繁中奏出一段清越的乐章,令人心醉。
简直是未见其人,就已着迷。
渐渐的,那人近了,只见她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那女子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君公子,好久不见。”她寐含春水的脸就如凝脂,秋波暗送,似有千言万语对他说,可不等她开口,君云亦便直接把手心的花瓣作刀刃飞了过去。
她弯腰躲过,那身子柔得就如水一般,余光瞧到那片花瓣,居然就这样深深的刺入了她身后那坚厚的树干,进了三分不止!
她微愣,似是没想到君云亦竟下如此狠手,可她一回眸,眼睛就像会滴水一般,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仿佛在控诉:“君公子,你竟舍得对奴下此狠手。”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只恨刚才下手没更狠一点,直接送你下,地,狱。”君云亦放缓了语调,似笑非笑的说着,那语气太正常不过,就好像在讨论今天什么天气一般。
“君公子……你……”那女子用娇柔的手轻轻地捂上了嘴巴,眼角似有泪光细碎,咬了咬嫩—红的下唇,“你不记得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