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宥宁见劝不住赵芸,也不再多言,只推开了房门,邀她进去坐一会儿。 赵芸摆手拒绝,正好叶秋、莲翘、常乐三个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一翻见礼过后,她便带着人先下楼去用餐。
目送着人离开,梅宥宁收回视线,进到房间里。天元跟着进去,掩上房门,一脸好奇的道:“公子,您说她这会儿去府城做什么?我们都和她说了危险,她居然还要去,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她怎么一点儿都不怕呢?”
“你探听这些做什么?”梅宥宁瞥他一眼,转身推开木窗,居高临下的往外看了一眼,才高深莫测道:“她身后有高人保护,区区一个杀人犯,根本不在话下。她有何惧之有?只是,没想到三年的时间,她就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初相见时,不过是看小孩儿可爱有趣,起了逗弄的心思。如今三年看下来,他却不得不称赞她一声。经商的能力,为人处事的手段,看人的眼光等等,小孩儿根本不比成年人差。
如今的赵记,看起来只在安南省分量重。但他瞧的清楚,赵记往外省乃至整个锦国渗透的工作,已经在很久之前便开始了。独供鸿泰居的五香咸蛋,根本不起眼,外省的人也不知道赵记的名头。可鸿泰居在安南省的年轻主事,就因为这,被升任回京。如今,在家族里,颇有些地位。
而也就在去年,赵记的五香咸蛋,出现在了鸿泰居遍布全国各地的店面里。鸿泰居和赵记都没声张,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悄然的变化,但只要有心人仔细一算,就能知道,仅凭这咸蛋生意,赵记每日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况且,随着赵记咸蛋一起遍布全国各地的,还有赵记的青泥坊——就是之前的禽舍和作坊,为了方便称呼,赵芸才起了这个名字。青泥坊比五香咸蛋还不起眼。毕竟谁会没事对臭烘烘的禽舍和咸蛋作坊投入过多的关注呢?可就梅宥宁掌握的消息来看,青泥坊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惜,青泥坊的人,不,应该是所有在赵芸手下工作的人都对她死心塌地,多余的消息一点儿也打探不出来。这选人用人的眼光之精准,让梅宥宁也不得不侧目。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将另一个人看透,也没有人会百分之百忠心。只有用上手段,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可赵芸身边,压根儿就没有那样的人的存在,所以,他想不明白。
“公子,她不就是三年前的样子么?顶多只长高了那么一点点。”天元撇了撇嘴,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mī_mī的距离,十分不在意道。
梅宥宁转头,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道:“是吗?你真这么想?”
天元瞪大眼,点头:“当然!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在意的。公子,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别为了她耽搁了。”
“你装疯卖傻的维护人家,人家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领你的情,你这是何苦?”梅宥宁面色不变,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随即眼睛眯起来,“再说了,我能将她如何?”
“公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天元眨了眨眼,一脸懵懂天真道。
梅宥宁笑了笑,垂眼,“听不懂么?听不懂就算了。我只是提醒你,有些心思,永远都不要有。因为——它永远都没有实现的可能。”
说完,梅宥宁深深的看了天元一眼,自顾自的转身出了房间。天元面无表情,久久的站在原地,半晌之后,才露出一个苦笑,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只是,有些事情,怎么可能是人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梅宥宁主仆二人与赵芸主仆四人汇合在一处,一起往府城行去。中间一刻没有停歇,连午饭都是在马车上用的干粮,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了巍峨的城门口。
如梅宥宁所言,城门口站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府兵,进出城门都检查得极其严格。不管是百姓还是兵丁,脸上都是严肃的神色,气氛显得很压抑。
好在赵芸他们的马车一目了然,即藏不了人,也藏不了兵器,而且还是进城,很快便被放行了。而梅宥宁主仆更不用说,梅楼梅公子,也是响当当的名声,府城名流,府兵见到他,面色都和善了几分。
“梅公子,出城才两日,您的事情就办妥当了?”一名武将客气的朝梅宥宁拱了拱手,亲自让兵丁放行。
梅宥宁和气的笑着拱手回礼,“劳守正大人惦记,不是多大的事,来回走一趟,便妥当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两日梅公子不在城里,不知道那杀人犯是何等的猖狂。昨夜,他又祸害了一家三口,实在可恶。如今,天一黑,城里的人家都紧闭门户不敢再出门,梅公子也注意些。”那武将点点头,气愤一回,又有些殷切的叮嘱一句。
“多谢守正大人提醒,在下会小心的。倒是大人,日夜巡逻,幸苦操劳,就为了保府城一方百姓平安,实在令人敬佩。”梅宥宁一边道谢,一边给天元递了个眼神。
天元会意,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鼓囔囔的荷包,避开众人的视线递到那武将的手里,客气道:“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守正大人别嫌弃。”
那武将小心的左右瞧了一眼,连连推辞,“这可使不得。”
“大人无需多虑,在下只是感念大人的幸苦,没有别的意思。”梅宥宁摇摇头,真诚的瞧着那武将道。
武将见推辞不过,便勉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