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伯爵领主坐在那里,身边的护卫悄声分析道:“替他杀了捉弄他的小贼,我们既能除掉祸患,又能卖好与他,一举两得。”
伯爵微微点头,这正是他要的。
而张强却还在逼近那个小贼,小贼贼溜溜的眼珠四处乱转,突然看到了几名护卫身后发间明晃晃的箭尖,猛地心神一震,慌乱之间,用力的抓紧护栏,在间不容发之间,就纵身跳下了十几米的高的大堂。
张强只捞到了他的衣角,只听刺啦一声,半个衣角在手,小贼已经跳了下去,不由的摇头,他只是想要抓住他,没想要害他性命,这么高跳下去,不啻于从敌人重兵把守的城墙高处跳下,关键是看小贼那慌乱的神色,好像没有任何准备,就只是急着跳下去,这么匆忙的跳下去,说不好就要出事,但愿只是伤着,不要死了好。
作为一个现代人,张强还真的不愿意因为一些摩擦和纠纷就要了一个平民的性命,战场上或者是敌人,仇人不在此例,可对方只是一个抢夺自己口中食物的平民,打一顿,关进大牢里面,也就算惩罚了,用不着这么极端。
可能是对自己害怕吧,让他要走这样的极端。
他伸手,那名护卫极不情愿的将手中的弓箭收起来,像没事人一样重新站在那名伯爵身后,众护卫散开的位置。
张强朝下看过去,小贼在一个柱子上点了一下,然后翻滚着朝一盏挂着兽油的灯盏上飞去,双手在灯盏上一抓,不顾灯盏滚烫的热度,用力的一荡,身体在半空中弯曲,蜷缩,然后像体操运动员一样,伸展身体,双手快速的在一个柱子支架上一抓,身体再一荡,再次翻身而下,几个起落就在一名高高的大汉头上用力的一点。
大汉在惊愕中,痛喊出了一声,小贼已经落在了几步远的桌子上,没等客人们伸出抓他的手落在身上,就奋力一纵身,扑在罗尔夫面前的桌子上,刚要爬起来。
罗尔夫一把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背,剩下的就只听到小贼尖细的嗓音在整个酒馆里面回荡,身体乱踢乱打,却动荡不了半分。
罗尔夫的那只大手,像一台万吨水压机一样,压的他只能四肢扑动,身体却在桌子上动不了半分。
跟着张强的几名库吉特铁骑上前,非常利落的用绳子将他绑了个结实,别说动,就连说话都很为难。
整个人像被打包了的行李箱,方方正正的。
使得张强不得不佩服库吉特人,马上民族的打包技能,行走大陆上,靠机动性甩开敌人,掳掠敌人的人口的库吉特人,干这个真不是盖的。
张强笑mī_mī的从二楼走了下来,用短剑挑起小贼的下巴,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珠里面一点蓝灰色的眼白,不由的砰然心动,多美的一双眼睛啊。
“送他去营房,我喝完酒慢慢处置他。”张强收起短剑,戏谑的看着小贼道。
这时候,雷萨里特附耳对他小声说道:“楼上那位是克拉格斯伯爵的儿子,泊兰兹伯爵,你在他家的领地上抓人,不好办啊。”
张强冷眼看了他一下,“反正咱们也攀不上大贵族,但小贼抢我是食物在前,我抓他在后,我作为一个贵族,没有处置一个小贼的权利,我还是什么贵族,你看人家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不正说明了,人家没有心思和我们计较吗?”
雷萨里特后退一步,低声说道:“是领主大人说的对,是我多虑了。”
张强抬头望了一眼立在栏杆边上和众人一样,望着自己的泊兰兹伯爵,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只是这个人的功勋和声望不显,听的最多的是这个人是克拉格斯伯爵伯爵的儿子,哈伦哥斯家族的一名子弟而已。
作为一名功勋卓著,声望如日中天的新晋子爵贵族,现在自己的声望超过他很多,想来即使在他家的领地上,他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要不然,找他麻烦的就不是张强了,哈劳斯国王一般不准王国贵族之间互相残杀征伐,说不定就要治他的罪了,这点张强还是明白的。
当然这也只是相对的,有时候哈劳斯国王还是比较昏聩的,要不然这次面对三国战争,他损兵折将,以至于为了下一次战争,他竟然发现没有足够的领主,还要张强带着他的任务,去换回被俘虏的领主。
这几年的战争给斯瓦迪亚王国放血,放的够厉害的了,哈劳斯国王已经到了每一个君主都会面临的窘迫境地了,越是这样越要保持冷静,但哈劳斯这时候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不断的对和他关系不好的领主龌龊,战争虽然能导致领主被抓,领主军队被摧毁,但也能导致一个王国的领主对哈劳斯国王失去信心,也能导致哈劳斯国王对一群领主的忠诚猜疑心加重。
很多领主其实是被他以叛国罪指控给开除出斯瓦迪亚王国的,然后没收他们的领地和资材,物资,财富,以弥补被战争弄得空虚的国库收入。
张强的几次表现都很令哈劳斯国王满意,哈劳斯国王和他的关系不断升温,这估计也是克拉格斯伯爵和他作对的原因之一,当然另一个原因也肯能是他是瑞伊斯伯爵儿子的下辖领主,他代表的是瑞伊斯伯爵一方的崛起。
他们绝对不许另外一股势力和他们争夺哈劳斯国王的宠信。
和张强对视一眼后,泊兰兹伯爵退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对身边的护卫道:“在这里动手不好,等他们喝完酒,回去的时候找个地方埋伏,不求杀死他们,只求弄死那个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