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眼一沉,地砖上有寒气,她伤了肺,若是感冒病了,那麻烦可就大了。他突地站了起来,拦腰将叶蔚蓝抱了起来,想将她抱回病床上。奈何他忘了自己的右手正使不上力,手一软,两人一起摔倒在病床上……两人顿时尴尬无比。
叶蔚蓝幸运在她已经不是****上的人,受了伤可以光明正大来医院诊治,但如果她还是冥夜中的人,那她会怎样?是躲在哪个角落自己疗伤,又或者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静静等着死亡的降临?他们的伤正如他们秘密的行动一样,见不得人……
叶秉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努力着要将冥夜的人往正途上带领,希望他们不再是在某个角落,默默死去……
夏瑾一阵恍惚,而叶蔚蓝背对着墙,也是陷入沉默。身上的痛令她想起了从前那些枪林弹雨的日子,那些被遗忘的过去。齐誉的母亲反对他们在一起,无外乎她的出身背景。一黑一白,这样的一对,怎能受到别人的祝福?她唇边泛起冷笑,安然闭上眼,可是心里的不平静却再难抚平。
季淳风跟她分手,因为要让她过正常人的日子,如今,她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同,这样的她算是什么?她的忍耐又是为了什么?
过了会儿,叶蔚蓝眼角看了一眼发愣的夏瑾,幽幽开口:“夏瑾,我为你受伤,我们是一家人,可以暂且不计。但是欠了齐誉的情,你要怎么办?”她动了下,将姿态改为俯趴着,下巴搁在手臂上,等着夏瑾的回答。
夏瑾听到一怔,欠了齐誉的……她的眼眸低低下垂,看着地面上洁白的地砖上一团明亮的光晕。
齐誉总以为他欠了她,可是,她从没有怪过他。感情世界里,若是相爱,又怎么会因为别人无心的相助而破裂呢?她跟沈逸珲的婚姻,错在开始,错在沈逸珲的不爱,所以齐誉的相助,在这场婚姻背叛里根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可是齐誉他的愧疚感太重,他放不下这个包袱。
光晕太明亮,亮的夏瑾再难看下去。她倾身,斜斜靠在床头上,再不看那团明亮的洁白。她已经身在这场帮派争斗的漩涡里,可是她不可以再连累齐誉,将他也卷进来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她想她该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
“蔚蓝,你喜欢齐誉吗?”她垂下眼,看向叶蔚蓝,“你为他挡了子弹,他对你有什么表示?”
喜欢他吗?面对这个突兀的问题,叶蔚蓝一怔,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扇了扇。一直在忙忙碌碌的人,她从没好好整理过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也在下意识的逃避去想。可是面对着突来的感情盘问,这个回答却差点从口中直接吐出,好像已经堵在喉咙口多时。
她咽了口唾沫,舌头像是打了结,咕哝了一声,愣是将“喜欢”两个字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字眼。夏瑾未听清,探过头来问:“什么?”
叶蔚蓝眼睛躲闪着夏瑾的直视,脑海里闪过两人相处过的片段,点点滴滴,从初见,到上一刻,两人在病房里面的暧昧……再想到齐誉忽然变了个人一样奇怪的行为,叹了口气,语气更加空寂:“喜欢又怎么样?他的心里只有……”那个“你”字被及时咽下,她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溜了,赶紧闭上嘴,闭上眼。
受了伤的人果然比较脆弱,差点将她跟齐誉的秘密对着夏瑾暴露了。“算了,他就算也喜欢我,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再次叹气,语气幽怨。
“嗯?你们之间互相来电,为什么就没有好结果了?”夏瑾没听清叶蔚蓝磕着下巴说出来的下半句,却听明白了她侧过头完整说出的下半句,不免好奇。
“哎,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来这儿?这都是齐誉那个厉害的老妈整出来的好事。”不明就里的一通棒打鸳鸯,她都觉得冤枉。
夏瑾了然,原来是齐誉的母亲出来横插一杠子。她笑了下,推推叶蔚蓝:“这个世界上还有能阻挡你的人?你不是叶女王,从来都只有被人被你打败的份儿,哪有你服输的时候?难道受了伤的叶蔚蓝,就只是只被人欺负的病猫?”
叶蔚蓝瞪了她一眼:“齐誉的老妈也是个专制的女王,好不?换了你,你保准被吓哭了。跟她斗,需要勇气跟智慧!”她心里诽腹,她明明是替夏瑾受了她的气。忽而,她的眼渐渐黯淡下来。如果齐誉喜欢她,她一定愿意为他搏一次,就算他妈妈是恶魔,她也可以披甲拿剑冲上去,可是,他的眼睛只看向……那么,她还需要去争什么呢?那只会变成另一个笑话。
想起他们在法国的最后一天曾下的约定,他们要正式的交往,可是,面对这突来的状况,她明显感觉到了齐誉的犹豫……叶蔚蓝咬了咬嘴唇,眼眸里透出失落,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就要就此止步吗?在她鼓起勇气,想要重新接纳一个人,再次轰轰烈烈爱一场的时候?
夏瑾的毒害案如时上庭,齐誉一如既往,慷慨陈词,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毫无悬念的打赢了。不同的是,他这场官司是吊着手臂打的。于是,这场官司为他再添传奇色彩,媒体将他描写成一个不畏惧恶势力的钢铁律师。
另一方面,丁坤的重审结束,法院维持了原判,接下来就是丁越的指示他人杀人案跟诬陷案被摆上日程。法国人的毒害案未找到真凶,警方从宋诗菲的供词里面推敲,认为是丁越指使。一起巧妙安排的蓄意杀人案,总要有个人来买单,丁越还要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