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微仰头看向叶秉兆,眼里露着担忧,面色也略尴尬些。以前她不知道齐誉对她的心思,现在既然知道了,再面对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叶秉兆是否知晓。哎,乱了,完全乱了套。叶蔚蓝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是真的要划清界限了吗?明明相爱,互相伤害,她不明白的是齐誉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叶秉兆看向叶蔚蓝的眼眸十分深沉,本就薄薄的唇此刻抿成了直线,脸上带着不悦。
“哈……哈”,赵世嘉干笑,“不知道淳风有没有空呢?”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冷汗从额角滑下。
“蔚蓝开口,我想二哥会有空的吧,人多热闹,大家不如趁这个机会凑个齐。”静默在角落的冷芸姿突然开口说话。她的眼眸沉静,隐隐带着哀伤,马上就要开战了,谁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聚在一起,能多看彼此一眼是一眼,即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让人贪恋。
大伙儿听着“热闹”两个字从冷芸姿嘴里迸出,又是一惊一乍,向来安静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突然说要热闹一下,就跟向来叫季淳风做“淳风”的叶蔚蓝突然改了称呼一样令人不舒服,没有人知道冷芸姿的内心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叶蔚蓝收了电话,隐感背后有人,她快速回身一个手刀劈过去,来人灵巧躲开,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叶蔚蓝闪身挣开,一个横扫,来人再次躲开,乘机抓住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后,叶蔚蓝单膝跪地,动作一动,三两下就再次挣开。
“大哥,搞突袭来试试我的身手有没有退步吗?”叶蔚蓝一手抚着刚被叶秉兆抓着的手腕,转动着筋骨,凉凉道。
叶秉兆站在叶蔚蓝几步开外,看着她,脸上毫无表情:“你都知道了。”不是疑问句,而是一句十分肯定的句子。在她提出叫上黎妍来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叶蔚蓝是他的妹妹,她有多聪明,他这个哥哥能不知道?黎妍的事情瞒不了她多久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
叶蔚蓝嘴角勾起,笑意透不到眼底,在这个春意寒峭的夜里更显冷意。,他还是一如小时候那样,对她溺爱,对她保护,可是此刻,她却有些恨他。
“在你们千方百计隐瞒我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告知我真相。”
“齐誉。”叶秉兆的薄唇直接吐出这个名字,以他的能耐自然有管道知道季淳风的事情。想不到千算万算,算漏了齐誉。虽然他不知道为何齐誉会跟蔚蓝在法国遇到,但不论是否是巧合,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叶蔚蓝颔首道:“对,没错,是他。”他的大哥一直都是这么的聪明,怪不得他们是兄妹。
“普罗旺斯一夜令你们关系变成盟友了吗?”叶秉兆眼睛危险的眯起,“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你。”
叶蔚蓝嗤笑:“怎么,你生气了吗?我要带他来这儿,你是不是紧张了?”齐誉对夏瑾的感情相信她的大哥是第一个知道的。如果不是齐誉来找夏瑾,大哥都还忍着不敢接受夏瑾。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十分期待他们的表现。
“在你帮着季淳风隐瞒他身边的小情人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把他带来见见夏瑾?夏瑾已经知道齐誉对她的感情了呢,大哥,你不想知道夏瑾会有什么样的回应吗?”
叶蔚蓝的表情带着残忍的笑,叶秉兆下巴抽紧,嘴角微微下撇,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握紧了拳,他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夏瑾不会对他有所回应。”他回答的很自信,“你这是在报复。”叶蔚蓝睚眦必报,这会儿明显是在向他报复了。
叶蔚蓝迎上他的目光,对视他,空气里隐隐含着紧张的气氛。
“是!”一个字,斩钉截铁的,“你们剥夺了我选择的权利,就该想到我会有怎样的愤怒。”叶蔚蓝的眼圈红了起来,水光潋滟,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倔强的表情像是被欺负了的孩子不服输地要扳回一把,“我已经长大了,知道怎么去做决定。”
叶秉兆冷硬的脸柔和了下来,上前拍着她的肩膀,软了声调:“抱歉,但是在保护你不受伤害这件事上,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样的。”他的声音低沉,在泛着寒意的夜里有了温度,“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好吧,我会尊重你。”
叶蔚蓝“嗯”了声,为了忍着不落下泪来,她的声音很僵硬:“既然你答应帮了季淳风向我隐瞒,那么这会儿也暂时帮我隐瞒一下吧,别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叶秉兆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没有听夏瑾的,现在还要面对蔚蓝带来的惩罚,虽然齐誉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但让夏瑾无端烦恼也令人不快。他双手插进口袋,点了点头:“嗯。”
叶蔚蓝躺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天花板上一片淡淡的灰色,确切的说,她的房间整个风格都变了,没有爱琴海的浪漫,没有满天的星星,只剩下了灰白,像她的心一样的灰白……
回别墅的第二天她就将房间做了大改造,用单一色调的墙纸将整个房间覆盖,全然换了风格。这里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季淳风留下的痕迹,叶蔚蓝忽然笑起来,却是笑得苍白无力。宽大的房间里只有沉闷的笑声,眼角却有晶莹的泪滑出,一直流淌,淌到发根便没有了踪迹,再难寻觅……
明天,明天你将带着怎样的心情来看我?
既然那是你希望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