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学是军训开始时候才知道章成飞走了的。
毛毛看着新来的教官,实在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忍不住悲愤:“章教官到底为什么离开,怎么换了这么……个……过来……”
林白浅看着正在做自我介绍的新教官,也默默的垂了下眼。
她肯定,厉莫庭就是故意的,嫉妒章教官长得帅,所以调走了之后派了这么个……
虽然说军哥哥都是可爱的,不能用说有碍观瞻,但看惯了章教官,突然换个颜值低的,真的有些落差。
而且这教官是福建人,普通话也不是特别标准,一开口,就有让人笑场的冲动,林白浅也忍不住压弯了嘴角,暂时冲淡了各种忧思。
当然,她也一直关注着看台那边,可厉莫庭一直没出现,是因为真的伤的很重吗?她有些举棋不定。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在食堂看到一名教官过来帮总教官买饭,还跟同行的教官说首长病的很严重,搞的林白浅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原地休息的时候,她忍不住跑过去跟新来的梁教官告假,原因是身体不适。
梁教官望着她:“你是林白浅吧。”
林白浅一愣,点了点头,都不知道梁教官什么时候知道她名字的。
这个梁教官突然露齿一笑,压低了声音说:“行,那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总教官不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谢。”
毛毛捂着脸哀嚎:“为毛我姨妈不这个时候来。”
但林白浅并没有回寝室去,而是来了和畅楼,楼下没有人,她就直接上了楼,爬了两层才想起,自己压根儿不知道厉莫庭住在哪里,顿时傻在了二楼的缓步台上。
要走吗,又不甘心,可是不走又能怎么样,去哪里找他。
进退维谷之际,楼上传来沉沉的脚步声,林白浅下意识抬头,楼上的人,也正用沉湛的目光居高临下审视着她。
来的是厉莫庭,穿着军官常服和黑色军靴,理得极短的寸头遮不住额角的伤口,上面已经包了白色的纱布,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还拿着一个深蓝色文件夹,像是要出门去。
林白浅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我……”
“训练时间,来这里干什么。”他终于开口,眼神和嗓音却已经一片冷漠,炎炎夏日,竟让她感觉透彻的心凉,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她到底是在干什么,来这里自取其辱吗?
“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她的担心,在他眼里是多么可笑的不自量力,她又犯贱了吧,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肚子似乎疼的越加难受,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住眼底和鼻子里的酸楚,转身即走。
她慌不择路,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退到了楼梯边缘,往后一脚踏空,手边根本没有攀附的物体,而这时厉莫庭黑眸一紧,多年的军旅生涯积累的作战能力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一个跳步跃起,借着墙壁的力道,竟是凌空跃了下来,竟然还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拽住了她的手。只不过没有掌握好力度,他竟是被她拽着一起往下摔,危急关头,厉莫庭变换了姿势,他在下她在上,滚下楼梯的时候,也是他先着地,林白浅则是重重的摔在他身上。
伴随着林白浅惊呼的,是厉莫庭简短的两声闷哼。
林白浅吓呆了,直到身下传来粗哑的男音:“可以起来了吗?”
回过神来,林白浅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伤,急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去照看厉莫庭:“你……没事吧。”
厉莫庭本想说没事,可看到她眼底流露的担忧,薄唇一抿,眉头紧蹙:“你说呢。”
“对不起,我先扶你起来。”林白浅鲜嫩的手指触上厉莫庭结实的胳膊,心里一惊,“你身体怎么那么烫。”
这时也顾不得生气了,她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就被上面过分的热烫给惊着了:“你在发烧!”
此时的厉莫庭,却松开了她的手,查看她无异后,站直了身体,又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你回去训练吧。”
冷漠推拒的态度,叫人心伤。
林白浅咬着唇,看他转身离开的样子,泪眼模糊,怒喝:“厉莫庭,你这算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自己强吻我的,现在又这个样子,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厉莫庭背对着她,五指攥紧了手上的文件夹,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片凝重。
林白浅的嗓音带着几分哽,这大半年来积压的委屈与愤怒已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急于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我是人,又不是玩具,我有感情我会思考我会难过,我也会感觉害怕彷徨,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难过,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厉莫庭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一阵一阵的抽痛。
林白浅的视线一片模糊,嗓子也哑了,身体禁不住颤抖,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最后蠕动了下双唇:“算了,你是不会懂的,反正你也从来瞧不上我。”
她咬着下唇,任由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经过他身边时,肩头却被人紧紧摁住,他同样声音嘶哑:“去哪里。”
“不要你管。”林白浅想要推开他的手,他却纹丝不动,深邃凌厉的眼眸深处一片赤红。
林白浅还想挣扎,这时候,底下却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声,林白浅有些紧张的又抽了抽手,厉莫庭却是不动声色的攥紧了她白嫩的手心:“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