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到底是被吓哭了出来,哭着求饶:“对不起,厉大哥,我错了,对不起,这是我不好,是我故意在冰上敲了些裂痕,对不起……”
厉莫庭厉眼一眯,重重的一冷哼,手上的张雪便如破布般,被丢了出去,张叔张婶陪着,吓得完全不敢出声。
厉莫庭没说话,背过身,从另一边离开了。
留张雪在原地,发出吓破了胆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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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浅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原来会这么难过,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不断里的来回搅动,汗水湿透了她的衣服,身上的被子好像盛了负担,她想踢掉,可是不一会儿又冷的瑟瑟发抖,整个人只能蜷缩成一个小虾米,意识也是混混沌沌,感觉又无数的刀子在身体里不断的将她凌迟。
厉莫庭绷着脸进门来时,林白浅躺在床上,浑身抽搐,面色青白的吓人,厉莫庭心神一凛,飞速的冲到床边,一把抱起她的身体,想撬开她的牙关,他害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可根本撬不开,费了好大的劲将她的嘴巴掰开,她却马上再度合上,万般无奈之下,厉莫庭伸出自己的小臂让她咬住了。
抽搐的林白浅完全没有意识,用尽全身力气咬下来,厉莫庭却面无表情,任由她死死咬住,然后一言不发的将她抱紧,直到她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身体放松后继续昏睡过去,将她放下来,盖好被子,而他的胳膊上,一片血肉模糊,差点被咬下一块肉来,但他却选择先去洗手间,打了热水出来,又拿了她的睡衣,帮她温柔擦去嘴角的血渍,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安顿好她之后,才随意清洗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白浅悠悠转醒,可是眼皮沉重的像是有千斤重,全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喉咙也是干涩的厉害,她稍稍抬了抬手,一动,坐在床边的男人便醒了,扭开了床头灯,林白浅看到厉莫庭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瘦削的下巴上面冒出了一些青涩的胡渣,深沉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然后探过手来,摸了下她的额头,确认烧退了之后,又端起床头的水杯,喂水给她喝。
大病初愈,林白浅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哪怕喝了水,嗓子也是干干的疼的发紧,想说话,但完全说不出来。
厉莫庭说:“明天就好了。”
她点点头,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明白,她是想让他上床休息,见她眼神已经彻底清醒,厉莫庭点了点头,终于脱了鞋袜,上床休息,她已经昏迷了快三十个小时,他一直未曾合过眼,此刻也是累了,上了床之后将她抱入怀里,又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之后,便睡了过去。
林白浅也很累,他的怀抱厚实而温暖,不一会儿,又跟着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
林白浅的身体还是恹恹的,但是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就是没什么力气,从床上站起来时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又跌回了床上。
厉莫庭从洗手间出来,有些担心的望着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肚子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叫声,林白浅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饿,没什么力气。”
也难怪了,那么长时间没吃东西,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厉莫庭长出一口气,让她换衣服,这就下去吃早餐。
林白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知道自己竟然昏睡那么长时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大好时光倒是真的浪费在床第之间了,却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怪让人伤心的。
去饭厅的时候,看到原本的冰面旁边已经竖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提醒客人要小心,但仍旧有不少客人在上面玩耍,林白浅裹着羽绒服吸了吸鼻子,自己落水时那冰冷刺骨的感觉历历在目,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加快了脚步。
这一次,厉莫庭没有带她去后面的张婶家里吃,就在外面的餐厅吃的。
张叔张婶从外面进来,帮着张罗,但是林白浅敏锐的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张叔张婶看起来很紧张,动作也很拘谨,而厉莫庭似乎也比平常严肃,紧绷着脸不苟言笑,叫人不敢轻易接近。
林白浅不明所以,张婶端了一笼水晶虾饺上来,厉莫庭直接放在林白浅面前,又递了双筷子给她:“谢谢。”
随后粥和一些小菜跟着上来,厉莫庭帮她盛了一碗粥,却只让她吃,跟张叔张婶,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林白浅被这气氛弄的有些莫名的紧张,只能低头默默吃早餐。
张叔和张婶大气也不敢出,最后林白浅也实在是被这气氛弄的莫名其妙的,小小扯了扯厉莫庭的袖子,厉莫庭抬起头来,盯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便挥了挥手,示意张叔张婶先出去。
等人一走,林白浅便有些担心问:“怎么了,张叔张婶是不是做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对了,张雪呢,怎么没看到。”
按照张雪的性子,这么多天没见厉莫庭,此刻应该很殷勤的站在一边才是,结果并没有,不禁怀疑,到底出什么状况了。
厉莫庭慢条斯理的喝碗粥,放下筷子,问她吃完没有,林白浅点点头,厉莫庭便站起来:“那走吧。”
“去哪里。”
直到厉莫庭将她带到一处山脚下时,望着巍峨高峻的大山,一节节石梯往上蔓延,便觉得腿酸涩的难以抬起来,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厉莫庭:“我们要爬山吗?能不能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