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站原本想说什么,却被厉莫庭一个眼神制止,只好作罢,但等林白浅走后,傅站还是走到厉莫庭身边,用非常不赞同的眼神望着他:“事到如今,你还认为非她不可吗?”
厉莫庭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一个漩涡,可以吸收包容世间一切,他起初没有回答傅站的话,良久之后才开口:“傅站,你知道军人为什么还被称为战狼吗?”
“为什么?”傅站显得有些纳闷,话题怎么突然转的那么快。
“因为狼这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忠诚。”
傅站闻言,久久站在原地,他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厉莫庭早已放下,事实证明,他这么多年的奋力厮杀,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伤口而已,他从来就不曾忘记。
突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厉莫庭,傅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让我再想想吧。”
“那我们现在要回部队去了,你要一起走吗?”
厉莫庭摇了摇头:“这次云南的恐怖袭击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你们回去复命就可以了,我留在这里再看看。”
“可是……”傅站到底是有些犹豫的,但看着厉莫庭那不动声色的眼眸,他只能将那些担忧的话压下去,用好友的语气忠告,“如果真的不行,也别太勉强。”
厉莫庭拍拍傅站的肩膀,重新回了酒宴大厅。
还以为厉莫庭走了不会回来了,哪里知道,江星月和李卓敬酒敬到他们这桌的时候,厉莫庭竟然又回来了。
林白浅手上握着的红酒瓶和白酒瓶不自觉的抖了抖。
新郎十分高兴,看到厉莫庭立刻给他满了一杯红酒:“厉参谋,今天你们能赏光来我的婚礼真是蓬荜生辉,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现在又知道你还是星月曾经的老师,真是太荣幸了,来,让我敬你一杯,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厉莫庭看了李卓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江星月身后的林白浅,只是毛毛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住了厉莫庭的视线。
可厉莫庭已经接过李卓手上的杯子:“应该的,祝你们幸福,先干为敬。”他仰脖,气都没有喘一口,就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林白浅站在身后,强迫自己别开头,阻止心底的那点心疼蔓延。
李卓很兴奋:“星月,你也敬厉参谋一杯吧。”
江星月微微蹙眉。厉莫庭怎么错漏她脸上那一点细微的表情,笑了笑:“没关系,我喝就行。”
毛毛顺手给他满了一杯白酒,林白浅呼吸一窒,想开口,但厉莫庭已经面不改色的将整杯白酒都喝了下去。
一杯红酒加一杯白酒,就这么顺着他的喉管灼烧下去,可想而知他此刻会有多难受,林白浅压制住了所有关心的话,事实上,她和毛毛手上的红酒是兑了水的可乐,白酒就是白开水,可给厉莫庭喝的,却是实打实的红加白。
后面还有很多需要敬酒,所以李卓他们只能继续走了,厉莫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胃里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仿佛感受不到,菜也不吃,就这么坐着,望着林白浅如今过分瘦削的身影,朝下面的桌子走去。
林白浅跟着江星月走,但总觉得背后一道凌厉的视线如芒刺在背,让她无法平静,好几次帮人倒酒的时候,手一抖,酒水就洒了出来。
毛毛等人担心,于是悄悄对林白浅说:“要不你先去休息吧,剩下不多了,我跟吴霜可以应付。”
“是啊,小白,这里我跟毛毛在就可以了,你去后面休息。”
林白浅用余光一瞥,发现原本坐在那里的男人已经不见了,送了一口气,把手上的酒瓶交给了吴霜,毛毛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林白浅:“你去车里休息,等这里忙完了吴就来找你,送你回去。”
林白浅点点头,知道自己状态不好,留在这里也只能给人添乱,便拿了毛毛的车钥匙往外走去。
外面停了不少车子,小小的镇子,似乎都因为这场婚礼而热闹起来,林白浅靠近毛毛车子的时候,却听到另外一边传来几声激烈的呕吐声。她顿了顿,原本不想理会,可又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呕吐之后还有咳嗽声,她想要上车的脚步,就不自觉的停在了那里,迈不开也走不动。
而那边的厉莫庭吐完之后,身体已经贴着一辆车子站稳,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的难受,拧了拧每,敏锐的触觉让他瞬间就发现了站在那里的女人,可是当看清这人是林白浅时,他怔了怔,原本凌厉的面部线条顿时柔软下来,四目相对,寒风静静的吹过,厉莫庭对她微微一笑:“能不能过来扶我一把?”
林白浅没有上前,只是蹙眉站立在原处。
厉莫庭还想说什么,但此时林白浅的手机响了,她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有些冷肃的眉眼顿时温柔起来,不顾站在一边的厉莫庭便接了电话,但省去了称谓,只喂了一声。
打电话来的是林北辰,低沉温柔的男音还是有些泄露出来:“喜酒喝完了吗?”
“嗯,快好了。”
“那我给你订回来的机票?”
“嗯,三天后吧,我还要在这里见几个朋友,等忙完了就回去,你好好照顾自己。”那么温柔的神色,那么殷切的嘱咐,厉莫庭用手按着的胃部,一阵尖锐钻心的疼。
可目光却一直紧锁在林白浅的身上,听到她巧笑倩兮:“知道了,你真啰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