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对面二人做完了这些之后,不过是相继望了他一眼,复又转头,相视了一番,便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地,吞服下了一颗丹药,按部就班地炼化起了其中的药力!
赫然是全无半点撤阵收物,为他让路的打算!
一霎的惊怒,他竟以为这二人,纯粹是在故意挑衅自己、膈应自己!
因其不预,因其难料,他心中满怀的期望,自然是立马就被击了个粉碎,本来毫无恶意的换位揣度,亦是被他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却也幸好,他脑筋不慢,养气功夫也并不如何拙劣,幽林掩月术亦在他最初观照至此的那一刻,被重新运行了起来,故而就这眸中寒光,乍闪而逝的一瞬间,他便将鼻中洪沉显愠的呼哧声,安抚成了往昔的绵长悠悠之态。
烽已沉,柝已静,兵戈之锐意,也刹那被偃平,于是此山此谷,便又恢复了素时的荒寂与芴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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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盏茶的光景后,对面二人才前后睁开了眼睛。
跨过十数丈的距离,穿破极浓沉的夜色,看见云山依旧是在静坐瞑目,望到云山腰间成串的储物袋,鹄面人与侏儒便又微微转头,再次对视了一眼。
明明目非垂棘,又是在这雾笼云昙的暗夜之中,饶是月华如水,也应照不到此间才是。但却不知为何,他俩人的眼睛里,确又亮起了光,交转起了彼此的意念。
于是乎,伴着几声沙沙若虫的轻响,这二人便即时站了起来。
一人作鹄飞之貌,几个跃步,就无言无语地,腾挪到了山谷的一侧,似一沉默寡言的农夫,为军列让起了道路,行起了久不见的方便。
另一人则是袖袍一拂,掸去了泥尘,仰起了脑袋:“这位师弟,耽误你如此久,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便消去赤焰玄御阵,为你让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