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空地,一个人儿正勤,将十二工学的动作,一一细作……这一十二个动作,她极熟稔,作的标准,近无可挑剔。只是,一遍作罢,她却停住,皱了眉——她已经明白了十二工学的“第二步”:妈妈、小姨给她讲的,很明白!
可,也只是“明白”,并非“做到”。她的十二工学,依旧停留在“第一步”,连走向“第二步”的起脚,都不曾做到……那是一种“明明已经知道、懂得了其中的道理,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跨出那一步”的感觉,让人无力。
在“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间,似有着一层无形的隔膜、障碍,拦在她的面前。
似近咫尺,却远天涯!
她停下、默着,想适才的动作、呼吸、用劲,又想小姨、妈妈给她讲的,关于身协、气协、心协三者……想了一阵,无所得,她便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一下心情,开始练习第二遍、第三遍,练一遍、默一遍……
一遍、又一遍……
“唔……”
吮了一颗蓝莓,任红梅一身惬意。她盘腿坐着,由着口中,那冰凉、清爽的酸在口腔中扩散开,散入到每一个味蕾,将之浸透。她的眼睛,则看着暖暖,见着暖暖又练完了一遍,开始默,她便道:“别默了,暖暖……”然后,她的声音,便转厉:“立正!”
她却是故意的!
“哼……”被这女人,打断了思考,暖暖便愤愤的,剜了她一眼,身体却很实在的,做出了立正的动作。
她问:“干嘛?”
“吭吭——”任红梅用手指敲一下茶几的玻璃,道:“立正的时候,不许说话……”遂,又是一笑,抿唇道:“迟迟不能进入‘第二步’,暖暖你知道,自己差哪儿了吗?”任红梅的声音,并不大,显得平淡。
只是,这平淡中,却蕴含着真意——
“你已经明白了,第二步是什么,第一步,你也已经成功的迈出了,可第二步,却迈不出来,原因,又是什么?这就像是一个人,他明白自己要到达哪里,知道自己的目标,可是在他的脚下,却没有路,可是,他的身边,却没有汽车、火车,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明白么?这就是你的问题……”
任红梅做了一个很形象、很具体的比喻。
暖暖听得懂,可是——
“那我要怎么办?”她问。
“呵……”任红梅笑,看着暖暖,说道:“这一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是要问问你自己——要怎么办!第二步是什么,我告诉你了,你小姨,你妈妈,也都给你讲了。至于要如何进入第二步,却要靠你自己,懂?”
暖暖很想说:“不懂!”可她没有说——她能明白,任姐姐话中的意思!她心下,很自然的,便浮出了一句话——
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若,你不去走……
怎会有路?
十二工学的“第一步”到“第二步”之间的那一条路,是需要她去开辟、去走、去寻的,若她只是站在那里,等待任姐姐、小姨、妈妈的接引,她又如何能够走出这一步,进入到第二步呢?所以,她需要自己去走——
路,在脚下。
可,又要怎么走?
那,自己……
又该如何,迈出第一步!
她想着,便可怜的、楚楚的,去看任姐姐、妈妈和铃铛姐姐——那样子,便像是一只初生的小兽一般的……无助!她很想、很想,让任姐姐、妈妈告诉自己,自己应该如何迈出自己的第一步——可,无论是任姐姐,还是妈妈,却也都不会告诉她。
这一步……需要她自己走出去!
如新生的马驹、牛犊,必须在出生后,独自学会站立;
如一个婴孩儿,必须自己学会走路。
靠不得别人!
只能靠自己!
……
任红梅还在说:
“这一步,要怎么走——我和大姐、弯弯不告诉你,其实是在教你。因为你学会这个,比我们告诉你这个,更重要……人,是要自己站起来的,路是要自己走的,所有的生灵都一样,我们就说马驹吧……”
“小马驹一出生,就必须要自己站起来——它知道自己必须要站起来,而马驹的妈妈,是不会帮它的。它只有站起来,依靠自己站起来,才能活下去!而人呢?人也是一样的,怎么学会的爬?怎么学会的走?”
“不要问我、问妈妈,要怎么办。因为解决的办法,就在自己身上……你小的时候,是如何会爬的?又是如何会走的?”
“我……”暖暖轻喃,心中却一阵迷茫——她现在,便站在这里,不仅可以走,还可以跑,可以跳。但是,她是如何学会的站立,如何学会的行走的呢?她的心中,竟然没有答案——这,似乎就是本应如此的!
想着,她吐出一口气息,糯糯的,说:“我不知道。”
任红梅道:“你不需要知道……”
暖暖愣:“啊?”
任红梅道:“你只需要做到!”
暖暖:……
见她一脸愣、懵懂,妈妈便轻笑,说道:“人初生时,饿了就会哭、饱了就会睡……然后,渐渐长大,就会有喜怒哀乐,会爬会走,会说话,会判断——这些,是如何学会的?其实没有如何,这便是我们人的根本!”
暖暖依然……不懂!
“哎……慢慢来吧!”妈妈如是说。这本就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哦……”
“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