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飞内心一阵哀伤,他之所以在埋葬叶灵妆后立刻去寻找张清霜,很大的原因是他潜意识的一种逃避,他只想快速的进入其他事情中,越是忙碌越可以忘记。/而他更不愿去看宋月山那故作镇定的眼神,他不知道宋月山口中的单惜叶有多么的眷恋叶灵妆,但他完全可以肯定宋月山对叶灵妆的爱是那样的深沉,那样的铭心刻苦。
叶云飞粘上了“柳无雪”虬卷的胡须,然后又用泥土在脸上涂抹一遍,虽然和之前“柳无雪”的样子细微之处相差甚远,但也只能希望黑夜可以掩盖这些漏洞了。
叶云飞来到和张清霜约定地点,那是一处湖边的古亭,叶云飞站在远处就看见了张清霜那纤瘦的背影。亭屋上还有些许积水,偶尔滴落入湖中,却看不见丝毫的波纹。湖水幽幽,没有月光下的湖水显得那样的静谧,偏偏和张清霜那急切的心情格格不入。
叶云飞轻咳一声,张清霜闻言回头,看着叶云飞那满身污垢的样子,突然转悲为喜,笑道:“柳先生为何弄得满脸泥垢,身上也是。”
叶云飞整理衣袖,自己也笑了,神色怪异的道:“刚才一脚虚滑,跌入泥塘,弄成现在的样子。”
张清霜当然知道叶云飞的理由是借口,但看着他略带滑稽的样子,又忍不住掩嘴笑道:“是什么样的泥塘可以让柳先生滑倒呢?”说完又欲伸手去抚尽叶云飞脸上的泥土,道:“脸上的泥土应该去掉吧,这样子好脏啊。”说到最后女儿态展露无遗,再也没有先前故作坚强的样子。
叶云飞轻侧其头,避开了张清霜的玉指柔荑,淡淡道:“柳某只是个粗人,脏就脏点吧。”
张清霜脸颊微红,一时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宋大侠呢,怎么没有和柳先生一起过来。”
叶云飞想起宋月山便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也许伤感于叶灵妆的死,也许伤感于宋月山那欲说还休的爱情,沉声道:“宋大侠有要事去见他的一位故人,故今晚不能过来了。”
张清霜道:“没关系的,我相信柳先生的本领。”
叶云飞道:“这么说有被劫走镖物的消息了?”
张清霜点头道:“我们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些许线索,那镖被运到了城东的无尘道观。”
叶云飞笑道:“原来道士也有恶人,你们如得到线索的?”
张清霜解释道:“我们仔细回忆了被劫镖时的每一个细节,还又重新回到那间客栈,仔细勘查,终于让我们发现了边片黄纸,我们怀疑那黄纸是道士画佛用的,所以留意成都四周的所有道观,最后发现无尘道观最是可疑。”
叶云飞思索道:“我始终觉得,如果真的是无尘道观搞得鬼,他们怎么会如此掉以轻心,留下破绽呢?那黄纸是谁发现的?”
张清霜道:“是一个叫阿福的镖师。难道柳先生怀疑这其中有诈?”
叶云飞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总感觉这其中过于蹊跷,似是对方故意引我们上钩一样。”
张清霜同意道:“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觉得如果对方想引我们上钩,这个方法未免太过拙劣,明眼人一眼就看清楚这是个陷进了。”
叶云飞眼睛一亮,道:“如果对方肯定就算有人知道是陷进,也愿意去闯呢?”
张清霜扪心自问,就算她肯定无尘道观是个陷进,她也一样毫不犹豫的往里面跳,因为这趟镖是连云镖局自镖主被杀后的第一趟镖,关系到连云镖局的声誉问题,所有她绝不允许这趟镖有任何闪失,刀山火海都要去,更何况只是个无尘道观呢。
叶云飞心想,这无尘道观多半是陆夏给自己设置的陷进,张清霜的事他一定不会拒绝,就算对方是鱼钩,他也心甘情愿去上钩。
叶张二人想到此时,异口同声道:“我一定会去。”话音刚落,二人相视而笑。
叶云飞道:“张小姐就不必去了,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自如的。”
张清霜淡淡摇头,坚决道:“这本来就是我们连云镖局的事情,柳先生肯仗义相助,我已经万分感谢了,怎肯让柳先生独自冒险呢。”
在一瞬间,叶云飞想到了慕容雪,但却不敢去深沉的想她,只得看着眼前的张清霜,她目光是那样的坚定,叶云飞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也不去争辩,道:“那们快点走吧,希望这不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张清霜兴奋点头,跟随叶云飞朝无尘道观方向掠去。
听雨小筑外,寒风乍起时,杏花尽飞舞。
单惜叶脸带微笑,就像刚才没有发生和宋月山比拼内力的事情一样,道:“不知宋兄手中的酒味道如何啊?”
宋月山笑道:“这酒味道颇醇,定是灵妆闲暇时采集野果所酿,我每饮一口,就可以想象出灵妆采果酿酒的样子。”说完又饮一口,唇舌蠕动,似是在回味那甘醇的美酒。
单惜叶当然知道宋月山在故意引起他的妒忌之心,尽量去克制内心的妒忌之火,淡淡道:“如此好酒,现在我的酒虫都被勾引醒了,只是怕冒险过来抢酒会大煞风景。”
宋月山知道单惜叶表面不为所动,其实内心早已妒火中烧,单惜叶的唯一破绽就是妒忌,妒忌他和叶灵妆。宋月山环顾四周,杏林、小筑、石阶都是那样的和谐幽静,一时哀从中来,正声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灵妆的,我不愿和你因为争夺一壶酒就把这里搞得狼藉一片,单兄要喝酒又有何难事。”说完左手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