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略带温暖,叶云飞全无力气的躺在草地上,看着落霞,听着晚风。 叶云飞有种重生的感觉,回想到和陆夏争酒的过程,分析着每一个细节,心头一阵冷汗——果然是陆夏故意输给自己,定是他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在不知不觉中将毒放入酒中,然后输给自己。
叶云飞暗骂自己粗心大意,同时感叹陆夏的老奸巨猾,当听到他说要做片刻朋友的时候,自己真的对他没有丝毫敌意。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和胭脂是否有关,但又回想到她幽幽的眼神,顿时排除了她的嫌疑。又想到了柳娘子,不知道她现在好吗,回想到昨晚白发飘飘的样子,只得望她吉人自有天相了。
叶云飞回头去看坟前的木桩,不知那任灵儿究竟是谁,但看到“爱郎”二字,脑中涌起怪异的感觉,老脸自红,心道那任灵儿多半就是柳娘子了,她既然能将自己挖墓掩埋,应已无大碍,只是不知是否恢复了青丝绿云的样子。
叶云飞看着太阳落下上去,自己也勉强恢复了体力,那敢久留,站起身来,修复了“坟墓”,向听雨小筑走去。
路上风轻鸟鸣,草幽树秀,叶云飞在山谷中穿梭片刻,终于找定出路,又不知过了多久,才来到听雨小筑山脚下,此时残月中天,夜已深沉。
叶云飞站立而望,小山清秀,他却微微叹息,心想自己如果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也来此隐居多好,只是不知这条路什么时候才会完结,自己才能歇下来去享受那一片刻的宁静。
“如此大好青春,何故长吁短叹?”一个浑厚磁性格外好听的声音漫入叶云飞的耳朵,但他丝毫捉摸不到声音的来源,对方修为的高明可见一斑。
叶云飞神情警惕,淡淡道:“内心感慨便会叹息,与青春何关?有人幼时流离,少年便会觉得人生无常,时常叹息感慨;也有人虽已白发苍苍,但依旧乐观向上,并不觉人生之苦,经年笑口。”
那声音如脉脉江水,漫无边际的入侵而来:“你既知此点,为何不释怀一点呢?”
叶云飞灵光一闪,如果束音成丝一种高明的传音方式,那对方这样散音成片又何尝不是深不可测呢?他虽然无法凭借声音的来源判断对方的位置,但直觉告诉他对方就在山上,就在听雨小筑内。内心警觉不减,默默走上山去,道:“如果诸事都释怀而去,那样人生也无趣的很。”
那声音笑道:“哈哈,此言正和我意,需放手的当放手,该执念的就应执念,不必学那些秃驴和尚,故作清高。”
叶云飞知道对方可能对佛门颇有异议,自己虽然对佛门无敬畏之心,但也不愿如此亵渎,道:“佛家讲究万物皆空,如若真的可以看透世间诸相,又何尝不是好事呢?”此时叶云飞已经走到山腰,但仍然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一丝气息一点气味都没有感觉到,一种挫折感袭上他的心头。
那声音继续响起,道:“佛家修行清苦无比,什么持戒守规,都是扯淡。你若不信,入了沙门试试?”
叶云飞苦笑,道:“佛家修行艰苦,自是体现修行的艰难,我也不曾说过不相信的。”心道这人应该半疯不癫之徒,说话竟然毫无逻辑可寻。
那声音笑道:“嗯,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既然不中我的激将之法。”
叶云飞一时无语,心想这样的话竟然也算是“激将之法”,自己如果真凭他这几句话就当了和尚,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又想既然他是疯癫之人,纵然一身武功也是枉然,便打定注意不再理他,只顾自行。
残月犹明,树影斑驳在石径上,如一幅优美的水墨画。叶云飞行走在画卷上,片刻功夫便走到了杏林。
杏花落尽,杏枝疏影。叶云飞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和尚站立在杏林中,那和尚身着百衲衣,颈带凤眼佛珠,双手合十,完全是一幅虔诚的佛家弟子,他很难想象刚才诋毁佛教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和尚,笑道:“大师,你好。”
和尚连忙摆手道:“你叫我阿猫阿狗臭草臭虫都可以,切莫叫我大师哩。”
叶云飞心觉好笑,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和尚,一边佛徒打扮,一边又不要人叫他“大师”,只得道:“既然不愿做和尚,就脱去身上的衣服,那样才逍遥自在,你这样着实累人啊。”
和尚摇头道:“差矣,差矣。这世上芸芸众生,有几人几件事不是一边说‘不’的,一边去做呢?”
叶云飞大感错愕,这和尚表面疯癫,其实说话颇含佛理,比如自己,明明想抽身江湖是非,却又不得不加入与十二楼的斡旋之中,也许这就是身不由己吧。心想既然对方如此厉害,不由得再次提高警惕,点头同意,笑道:“这话颇为有理。只不过你总得告诉我,我该怎么称呼你吧。”
和尚笑脸盈盈,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万相皆空的道理,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既然你非要让我告诉你名字,就叫……”和尚目光游走,眼神落到身旁空空荡荡的杏树枝头,道:“就叫无花吧。”
叶云飞看到和尚取名的样子,立刻想到了自己随口胡诌名字“柳无雪”的场景,又想到了张清霜,也不知她是否回了南京,思索道:“无花,真是好名字。”
无花问道:“如何好法?”
叶云飞答道:“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既已无花,何来世界天堂,无花无果,法相皆空。”
无花欣赏的眼色传来,点头道:“不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