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飞坐在房内默默调息,随意游走真气,“在身有所疾苦,想气送至所苦处”。热门淡的斜阳从半开的窗户泻到屋中的桌子上时,他才从惬意的胎息状态回过神来,自觉内伤愈合颇多,神清气爽。
在叶云飞自我调息的过程中,纵使他完全进入无呼无吸的自我境界,仍然感觉到了慕容雪几次在他门前的彳亍徘徊,他也几次想从调息中回过神去,离座开门,可几乎肝肠寸断的内伤又让他回到现实,只能老实的坐在那里。
叶云飞从怀中掏出雪花玉佩,放在眼前端详,又想起白天慕容雪在众人面前的示爱,心头欢喜涌起。起身寻佳人而去。
叶云飞过堂传巷,来到慕容雪房前,却被仆人告知慕容雪同吴宜岫一道出门,不知踪迹。叶云飞心头一阵失落,虽言不上失魂落魄,但内心空荡荡的感觉着实难受,只好默默回房而去。
叶云飞想到了吴宜岫,内心一阵苦笑,自己和慕容雪的关系,算是横刀之爱吗?他曾答应过吴宜岫,绝对不会对慕容雪有爱慕之心,可离开名剑山庄后,却无时无刻的思念着慕容雪,在成都的时间仿佛一个发酵的过程,当他和慕容雪真正四目相接时,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拒绝这段感情。不管他修为如何高明,当爱慕从心而生时,是无法抑制的。而且,从今天开始接受慕容雪的示爱后,他的内心无比的轻松,这或许就是宋月山说的不能抑制情感的原因吧。可是,当他听见慕容雪和吴宜岫在一起时,他的内心缺涌起了失落,这或许就是不抑制情感的弊端吧。
叶云飞一路胡思乱想,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此刻回过神来,已到后山崖壁位置。
斜阳如血,万物皆染。崖壁处一人亭亭而立,举目远方,晚风徐徐,衣衫浮动,倩影窈窕,一柄古朴的长剑随意的挂在背上,宛若天仙。
叶云飞走到苏澜末身旁,看着远方夕阳西下,苍劲有力。
苏澜末低声问道:“云飞相信仙道之说吗?”
叶云飞第一次听见从这仙子口中称呼自己“云飞”,一时竟大感不好意思,早就忘却内心的失落,笑道:“仙道之说过于缥缈,虽不甚相信,却不敢有亵渎之心。”
苏澜末淡淡道:“你不敢有亵渎之心,是怕得罪了澜末吗?”
叶云飞轻轻摇头,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无法用常人的智慧解决,只能归结于鬼神仙道,如此便了有了各种传说。当然,这些传说多半添加了后人的杜撰,历时愈久,愈不可信。但也无法因此便否定传说仙道不复存在,所以我才有不敢亵渎之言。所以我刚才此言和澜末峨眉派身份无关。”叶云飞第一次称苏澜末“澜末”,内心不免砰砰鹿撞,生怕对方因为这般称呼而生气不悦。
苏澜末纯净的脸色泛起一丝微笑,道:“佛道两家都有仙道之说,峨眉虽为佛家,但澜末更喜欢道家关于仙道的理解。”
叶云飞饶有兴趣的道:“澜末何故此言?”叶云飞这一次称呼“澜末”已经颇为自然,脱口而出,同时内心涌起一番亲近仙子的味道。
苏澜末道:“佛家讲生死轮回,因果报应,对仙道的追求其实是一种苦修,等生命结束放知是否得道。而道家更求飘逸自然,无迹无形,似乎离仙道本质更为接近。”
叶云飞想不到堂堂佛家峨眉掌门,竟然会对道家思想心存羡慕,再联系到千百年来的佛道之争,不禁为苏澜末的大胆所折服,道:“若千百年来佛道双方均有澜末此心,何来种种恩怨。”
苏澜末粲然一笑,女儿态流露无遗,道:“云飞是在笑澜末身为佛家掌门,却心念道家思想吧。”
叶云飞被苏澜末女儿态的娇嗔问得神情大窘,竟一时无语,只得尴尬而笑。
苏澜末道:“佛道本为一家,无非是人类对于自身生命追求的不同方式,澜末相信,殊途同归,无论是佛是道,只要潜心修炼,得道结果都是一样的。”
叶云飞灵台清澈,道:“澜末所说的得道,应是指从各种约束中挣脱出来,追寻更多自由吧。”
苏澜末侧头看着叶云飞,道:“也是,也不是。对自身约束的解脱,只是得道的一部分,而真正的得道,应该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叶云飞诧异的表情完全写在脸上,道:“澜末不是开玩笑吧?”
苏澜末悠悠道:“叶公子的内力已经达到先天无极的境界了吧,只要稍微集中意念,便可无呼无吸,也就是胎息。这种胎息状态,在道家还有一种说法,叫‘大药’。大药就是仙道之路必经阶段,等叶公子做到气化为神,甚至阳神出游的时候,就离白日飞升不遥远了。”
叶云飞苦笑一声,道:“我可不愿白日飞升,去做什么毫无根据的缥缈神仙。这只是道家观点,你们佛家呢?”
苏澜末道:“就比如这大药之前的小药境界吧,道家说必须做到丹田有气凝固,如一小块玉,这也就是他们常说的内结金丹了。这种说法和佛家讲的内结舍利有何区别?还有,道家讲仙道追求的最后一个阶段是需要‘还虚’的,而这个还虚的过程却是佛家常讲禅定静坐,达摩面壁九年方得道而去。这其中佛道关于仙道的暗合应该不是巧合吧。”
叶云飞自是内家高手,当然知道自己丹田处内气凝结的情况了,道:“小药和大药的区别究竟是什么呢?”
苏澜末道:“也就是后天真气和先天真气的差别。”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