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见过母亲,母亲万安。”
她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着急,仿佛只是来看看王媚儿,而不是来和她商议事情的。
王媚儿先是勾了勾唇,表示十分满意,然后神色突然变化,眉头清蹙,稍有疑惑的看着她,两人眉于间如此的相像,连神态也如出一辙,在外人看来两人恐怕是姊妹。
只可惜王媚儿气质上总归成熟一些,虽然墨倾怜是如此的在装作成熟。
王媚儿定眼看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文,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这样拖着还来个形式,这可足以让她有了兴趣。
刚才刘嬷嬷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院子里的人都清空了,现在整个滋兰院里就只有她们三个人,在这里无论多大声的说话,也没有其他人会听见的。
墨倾怜站在台阶下,缓缓道:“怜儿今天来只有一事请教母亲,怜儿可是父亲亲生的女儿?”
她显然是那种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较真的人,她已经叫了十几年的父亲,已经成习惯,现在又有人说墨百扬不是她的父亲,她怎么能够不耿耿于怀。
墨轻宏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绝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当时她确实被吓了一下,其实她也不敢肯定,所以想了很久只能来求助王媚儿,她到底是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也只有她最清楚了。
墨百扬待她真的很好,她不想得出的答案是自己担心的那个。
王媚儿脸色突然有些变化,但是变化并不明显,如果不靠近她根本感觉不出来,不过还算是正常,低着头,她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些,摸着盖在腿上的丝绒,平缓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语气和神情都是那么的自然,这份淡定的姿态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
像王媚儿这个年纪的人,向来沉稳,就算她此时再怎么紧张也是看不到的,至少一直盯着王媚儿的墨倾怜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但是如果是墨倾心或许就会直接说出原因来,比如“今天墨轻宏当着墨百扬的面说的”,可墨倾怜不会,因为她知道王媚儿还没有给她答案,如果是这样,那么她说了也没什么好处。
她同样是一个关注利益的人,在个人利益没有达到之前,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让其占便宜。
墨倾怜只是笑笑道:“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听说三街那边有一个大户人家发生了事情,家主养育了十多年的孩子竟然不是亲身的,而是当年那位如夫人耐不住寂寞与人通奸,为了掩盖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才嫁出去,顺理成章的保住了孩子。这件事情闹得挺大的,我觉得奇怪,过不了多久就是我的大礼了,有些不放心,所以来问问。”
王媚儿当即一拍桌子道:“你不相信我?”
墨倾怜温柔的笑了笑,也不是解释,只是说出她心中的想法:“这倒不是,母亲,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有其母必有其子吗,你是什么样子的,我便是什么样子的,你不相信任何人,我也不相信任何人。”
王媚儿呆滞了一会儿,半晌才突兀的笑了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儿,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到底是不是墨百扬的女儿?”墨倾怜再次道,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掐紧了些。
王媚儿笑道:“真想知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得知的我就如实告诉你,我总得知道是谁在背后说这些,好处理掉,这对你我的名声很不利。”
墨倾怜看着王媚儿这半真半假的神情,心悬了起来,正犹豫着到底说不说,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道选择题,而且是单选题,她只有说出来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说永远都得不到,王媚儿的性格就是那样,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她又是犹豫又是纠结,不过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只有如实说出来,说出来对她又没有什么危害,不会危及到她的利益。
“是墨轻宏,他今天在父亲面前说我不是父亲的女儿,他说的理直气壮,你知道他一般不会说谎的,母亲,请告诉我,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墨倾怜看着王媚儿,心中起伏很大,虽然清楚王媚儿告知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而更多的是需要她自己去寻找答案,而这答案,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王媚儿定定的瞧着她,心里已经盘算好如何将墨轻宏除去了,但要除去墨轻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有柳韵的特别保护,还有墨百扬的特别保护,墨轻宏身为独子,一向是大家的心头宝,他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墨百扬和柳韵一定会全力彻查,整个将军府都要问一个遍,所以,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或许,可以用十多年前的那个办法。
“怜儿,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就是墨百扬的女儿,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墨轻宏也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听说的,在胡话总要拿出一点证据来,如果你还不相信,那你就去问他,问墨百扬你到底是不是,不过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最清楚,这件事情最好到此为止,传出去有什么不好的谣言,我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王媚儿淡淡道,语气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墨倾怜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可以说她没有太多的疑惑了,就如同王媚儿所说,墨百扬是承认她这个女儿的,他身为一家之主,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事,正因为他清楚,所以墨倾怜必定会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生了别人的孩子,这对于男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