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岩随手将把玩在手中的玉佩扔在案上,眼中更见厉色:“那就会会你。”
“传令下去,大军入城。”
沈青岩踩上这座残破不堪的城楼之后,仍能闻到空气中久久凝滞的血腥气息,在日光一照,更是阴森浓烈。
看着城楼前堆砌如山的尸体,多数是顽守城楼的守将,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都葬了吧。”
身后有小将却诧异无比,这位大人素来手段残忍,杀伐手段血腥,虽是中原人士,从攻入大胤开始,便没有丝毫心慈手软,多数屠城的指令更是从他口中传达出来。
沈青岩见小将依旧不动,厉声吼道:“你是想让大军生出瘟疫?”冷冷一瞥,小将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下了城楼,吩咐将这些尸体草草下葬。
转身回望着泽州城,这才下令大军入城。
残破却顽强的城楼大门终于被打开,鞑靼大军挥舞着长刀亢奋的在街巷间穿行,踢开一间间民房,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街道上的店铺依旧琳琅满目,却空无一人……
满城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此城气氛着实诡异。
一向杀人如麻的鞑靼将士皆放慢了脚步,沉默的向前行去。
“难道这是一座鬼城?”不知是谁终于压抑不住,小声的嘟囔出声,被同伴狠狠的剜了一眼,这才止住了口。
一言激起千石浪,众人只觉得周身寒意更甚,不禁想起幼时的可怖传说,宽阔的大街上寂静无声,只听得鞑靼大军缓步入内的脚步和金铁交加的甲胄声,再无其他。
沈青岩暗道不好,还未来得及高呼制止,天空瞬间暗淡下来。
巨大的重物轰然而下!
只见大军前端之人顿时脑浆爆裂,被砸的支离破碎,身后的人踉跄爬起,四面八方角落中飞出一阵怒箭。
闪着寒光的箭羽又带走几人的生命,弯刀还未出鞘,便只觉得腰间一痛,一道银丝已将他们人身分成两截,银丝在日光下泛着冷寒的光泽,上面凝聚的血滴犹如琥珀一般,晶莹剔透。
“好一招空城计。”沈青岩大手拍在城楼之上,顿时一阵尘嚣从城楼上纷纷落下。
沈青岩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又传来一阵哀嚎惨叫,沈青岩回身望过去,顿时睚眦欲裂,那些尚未入城的大军竟被一队身着黑服头戴红巾的义军从后截杀,那些鞑靼大军还在欢呼之中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月带领着剩余的义军绕到鞑靼大军之后,突然袭击,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夺取性命,还未来得及入城的粮草也已卷起熊熊火焰。
四月带领着义军将尚未入城的鞑靼大军截杀后,一声令下,几名义军纷纷促动身下骏马,直奔城门,跳下马便直往城门。
四月端坐在骏马之上,眼见着鞑靼大军已经步入圈套之中,回身望着城楼上的沈青岩,粲然一笑。
随着沉闷一声,鞑靼大军尚未及反应,城门已缓缓阖上封死。
沈青岩眼见着五万鞑靼大军就这样在两日间损失了大半,不禁仰头大笑,使人不寒而栗。
沈青岩啊沈青岩,你一生自命不凡,却不料栽在了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手里!
一行人极快的朝着泽州城飞奔四散开来,四月促动身下之马赶去与苏成众人汇合。
关肃见到那些被砸的头破血流的鞑靼大军,心中畅快无比,顺手抄来的石块,斧头,锄头纷纷往下扔去,扔的不亦乐乎,高高的城墙上更是聚了许多百姓与守将,皆是捡起什么便砸向鞑靼大军,一队弓弩傲立在城墙上,一支支凌厉的箭羽向下射去。
“诶诶……那可是我家的脚盆。”
“看我不砸死这些畜生。”关肃高高举起脚盆便向着下面扔去,身侧的百姓惊呼一声,“我家以后用什么洗脚啊?”
“本将军以后送你十个八个脚盆,让你天天洗新脚盆。”关肃正在兴头上,李斌无奈的低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挽弓向下射去。
“将军!”身旁的百姓一声惊呼。
关肃皱着眉头侧头看着他,百姓憋红了脸指着关肃正要向下扔去的东西说道:“那可是您的大刀。”
鞑靼大军眼见着纷纷落下的凶器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慌乱之间躲进了民房之中,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素来凶悍的鞑靼侍将何时遇到过此种情形,嘶喊和惨叫声不断角逐,血腥和无望充斥了整个身心,鞑靼大军首次感受到了修罗地狱的模样。
心中一遍一遍的祈祷长生天,可一切都是惘然,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刀戟,眼中含着不甘卧倒在地,闭眼之前,触摸到得是冰冷的青石地板,悲戚一声,多想抚摸到得是那柔软的草原啊!
四月翻身从马上下来,正看见众人站在城楼上放声大笑,虽狼狈不堪,满身血污,却笑的肆意爽朗,不禁被他们感染,也笑了出声。
“诸位可痛快了?”
听得清灵的女声,纷纷转身望着四月,皆是钦佩不已,关肃放下手中的凶器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站在四月身前搓着手喃喃道:“先前在城楼上没见到姑娘,我还以为姑娘溜边儿了,原来姑娘出了这等奇计,关门打狗,可真真痛快,关某真是个猪脑子……”说着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别敲了,你那榆木脑袋本来就够笨了,再敲可不成了傻子了啊。”苏帅身侧的副将笑着说道。
众人皆是一笑,四月巧笑一声,便走到苏帅身前,苏帅见到四月这番胆识和谋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