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内院荣庆堂,贾母和贾敏相见自是好一番母女情深,两眼泪汪汪饱含深情,就差没抱在一起痛哭一场了。
这样的场景,让坐在一旁作陪的王夫人嘴角抽搐,差点没被恶心到。
她早早就嫁进了荣国府,哪能不知贾母和贾敏这对母女关系确实不错,但还没好到这份上,都是装出来的罢。
只是这对母女毫无顾忌的装,叫王夫人颇有些不自在。
过了好半晌,母女俩才从激动的情绪中回缓,贾母一口一个敏儿如何如何,在苏州过得好不好,受没受罪之类的。
幸好林如海不在,否则非气得吐血不可,好象他林家组地苏州,是什么不毛之地一般。
不过,在场三个女人却是没有丝毫反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苏州哪比得上京都繁华?
贾母一派慈母姿态,问了问贾敏在苏州的生活,见女儿虽然因为守孝请柬了一点,却依旧亮丽不减当年,倍受林如海尊敬过得相当滋润,这才满意点头表示女婿不错云云。
聊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还有苏州和京都发生的一些趣闻,待气氛融洽之际,贾敏突然开口问道:“母亲,大哥他是怎么当上京畿府丞的?”
语气虽然带着好奇,可其中却也少不得深深的质疑,她袄现在都有些不太相信,在眼中一向不学无术的大哥,突然就奋发了?
贾母和王夫人脸色有些不自然,没想到贾敏突然问了这么个‘敏感’问题,她们不好装作没听见。
对贾赦这个越发出息的大儿子,贾母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贾赦给她长脸了,京畿府府丞不仅是正四品官员,还是颇有实权的官职,在京畿府甚至整个京都都是数得上号的大佬。
因着贾赦的关系,贾母最近参加老夫人们的聚会,可没少因着这个成为聚会的焦点,让她好好得意了一阵子。
可忧的就是这个大儿子不听话离心了,这对掌控欲极其强烈的贾母来说,是一件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
当初为了巩固在府里至高无上的地位,她甚至不惜不顾礼法抬举二儿子,让他住进代表家主的荣禧堂,暗中挑起两个儿子的火气,以达到某种平衡,从而让她成为府里说一不二的最高决策人。
结果大儿子不按套路出牌,梆梆梆几下就在官场混出了名堂,又把妻儿全部送出府,根本就不给她拿捏的机会,这心情自然相当不痛快。
只是在嫁出去的亲闺女跟前,她自然不会这么说,只是无奈道:“你也知道,老大那人混惯了,做事实在有些过于充当了!”
“这话怎么说?”
贾敏相当好奇,她现在对那位没啥印象的大哥的一切,都充满的探究的心思。他不是傻的,有这么一位亲大哥在京畿府坐镇,对丈夫以后的仕途帮助极大,以她的聪明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只是固有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想要扭转过来不是一时一刻之功。
“成了京畿府府丞之后,老大的心就膨胀了,短短不足一月时间便得罪了不少权贵,替府里拉了不少仇恨!”
贾母说到这,一脸的不满。根本就没有想过贾赦如何升上去的,同样选择性遗忘了当今多次公开对贾赦的褒奖。
“母亲怎么也不劝劝大哥!”
贾敏有些忧心,一边担忧大哥得罪的人太多害了自己,一边又担心贾大后如此行事会波及自家夫君。
“劝了,怎么没劝?”
说起这个,贾母便是一肚子火气,拍着几案怒道:“可那混党东西翅膀硬了,已经不听话了!”
“那可如何是好?”
贾敏脸色微变,心中刚刚对贾赦生起的一丝好感尽数熄灭,如今只有满满的不满和愤怒。
王夫人坐在一旁默然不语,看着贾母在那表演,心中满满都是耻笑。
贾母的心思,没谁比他这个日日相处的媳妇更清楚了。说起来两婆媳都是一类人,权利欲相当强烈,总想把一切都掌握在手。
对于大伯贾赦,他现在可是又恨又怕。
恨的自然是因为贾赦的缘故,让他们夫妻俩在府里的地位变得十分尴尬。就算他们夫妻依旧是府里的主事者,可架不住贾赦身上有实权官位,那帮见利忘义的家生子们可是一个劲的巴结讨好。
而且还有大房张氏的威胁,这个威胁一日不除,她的管家权便一日不稳当,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贾赦,她如何不恨得咬牙切齿?
同时,王夫人又十分畏惧贾赦手中权势,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出手打压倒霉透顶,声势大跌的娘家。
她二哥王子腾还躺床上养伤呢,以后能不能在军中继续前进都两说,就是想继续在京营混下去,都少不得贾赦的关照。
不然,一位被当今厌弃的小校,想要重新崛起简直千难万难。
王夫人就是再恨贾赦,起码在二哥王子腾彻底崛起之前,却是再没胆子继续折腾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却是可以肯定,她二哥王子腾落到眼下这等田地,贾赦肯定起不关键作用。可惜王家势微,就算心中明白遭了算计,也只能将苦水往肚里吞,不敢有丝毫妄动。
她坐在一旁,鄙视贾母装摸作样的同时,也不忘暗中讥讽贾敏的愚蠢。
事情真要是如此糟糕,以贾母的性子早就闹翻天了,哪里还能如此安稳坐在荣庆堂里表演?
贾敏确实有些心焦,尤其当她知晓,今天上午大哥贾赦带人直接围了百媚楼,差点坑了豫亲王后更是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