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在离少年腰身尚有一寸之处,竟诡异地近不得半分!
两人一惊,执鞭之人更是大惊之余,便要收鞭,这一收更是心头大惊!那鞭子竟似被一股绵软如网的力道吸住,那力道并不霸烈,反而似天地间极柔之力,如月夜里月华如水潺静绵绵,说不出的柔与韧。那一刻,执鞭之人只觉自己的胳膊都似软了下来。
却在此时,少年的衣袍忽而鼓动如旗,一道突如其来的灵气自周身逼出,一震,弹开!
这一弹的力道非同小可,竟似连同方才那一鞭的力道,掺和了一股莫名强大的灵气,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
那人只觉罡风迫面而来,浑厚的灵气逼得他手臂一麻,手中的长鞭竟一抖落入脚下林中。那人惊惧间,衣领却被人从旁一提,身旁的同伴扯着他疾速向后跃去!
前方立在鹞鹰上的少年,却在此时转过身来。
她转过身,手指已掐了一道怪异的法诀,唇齿相碰,似念了道咒诀,前方疾退的两人忽而便身子僵住,以一种被定住的姿态在空中顿了顿,便如断线风筝般向脚下的林中砸去!
这种高度,对于修仙者来说,砸下去原本无碍,然而就在两人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转动眼珠向下望去之时,却见脚下的茂密深幽的树林忽而以诡异的形势歪倒分散开来,大地都似在隆隆晃动,地上的泥土已化做噬人的流沙,形成一道方圆数十丈的沙漏,而两人便像石块般砸向了沙漏的中心!
身子一陷进流沙里,身上那道束缚的术法便解了,但深陷流沙,谁也不敢胡乱用力。那寻仇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在一个仙人境六重的小辈手下吃了亏,惊惧之余,更是愤慨,竟调动灵气,想要冲出流沙,却不想丹田稍一用力,身子便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沉去,转瞬已经没了胸口。
反倒是身旁男子行为上冷静得多,但眼底神色却也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只见他抬头,望向那乘着鹞鹰而来的少年。
内心的震颤此刻在他眼底化作翻涌的浪涛,流沙掩埋了胸口,脸色逼得通红,却正印证了他此刻的心情。
“莫非……您、您是……”
他不是傻子,在家族中算得上极出众的后辈,眼力还是有的。方才那术法绝对是定身咒!而且此人还是土灵根!无论咒术还是灵根,在这世上都不多见,两者出现在同一人身上的几率是多少,不言而喻。而且,这世上能有几个低阶者有本事叫两名高阶者吃了亏的?要离岛上赫连齐是如何死的,可是早已传开了。连上仙期飞仙境的高手都会一不留神在她手下吃了亏,他们两人实在不算什么。
这推测越想越是可能,旁边那嚷着要寻仇之人此时已被流沙没了脖颈,却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转过脸,以一种惊惧的表情看着旁边的同伴,他的猜测如同一把利刃在他心口划了一道缺口,惊涛骇浪渐渐从这道缺口涌出,将他无情吞噬。
他说不出话来,却见少年立在鹞鹰上,负手下望,目光看着他,眼底寒光森冷逼迫。
她道:“我最恨人背后偷袭,尤其是不由分说便用鞭子抽人的。上回那个喜欢用倒钩刺铁鞭的人被我把鞭子团起来塞进了嘴里,你呢?你想怎么死。”
十二年前的某个晚上,黑老大死在她手上。那是她.一次动手杀人,事到如今,死在她手中的人只那火烧仙奴坊的晚上,就早已数不清。修仙者的世界弱肉强食,许多人为了一件武器或是法宝,随意便杀人夺宝,许多时候被人偷袭、蒙骗的事都不可避免。像今天这种被人莫名其妙的寻仇,硬要给她安上个罪名的事情,还是.一回遇到。
她终究是有所秉持的,虽不觉得自己是善人,却也不想做大恶之人。人不犯她,她也绝不找人麻烦。
但有些时候,跟人讲道理真是行不通。
“仙、仙子!误、误会!”
她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寻仇之人却慌忙喊了起来,也不管猜测的对与不对,此时流沙已没了他的下巴,他惊喊之下,身子更往下一沉,这回一张嘴,沙子便灌进嘴里,他边吐着沙子边喊:“误会!误会!仙子饶我……”
“误会?方才信誓旦旦指我是杀你兄弟之人时,你可想过误会?若非见我修为在你之下,你会这般不由分说就要杀我?此事若落在旁人头上,此时已遭你毒手了!可还能见你喊饶?只怕你就算知道杀错了人,也无多少悔意,反倒拿着别人的钱财走了吧?”
冷霜凝眯眼,眸中已是怒意滔滔,她一甩袖子,看着流沙疾速吞噬着那人的口鼻,转瞬便要漫过眼睛。
“再给你个忠告,专挑软柿子捏,有时也会捏到石头的。”
她转头,再不去看那沉下去的男人。旁边陷得慢些的男子却闭了闭眼,一脸认命的神色。修仙者的世界,一言不合,便是一场生死争斗。并非每个人被人找茬上门时还会有心解释的,更何况,人家已经好心劝告他们一回了,是他的同伴没听得进去罢了。欲害人性命,终究害了自己。
男子苦笑一声,自己这一生,也算是交待在了今日了吧……
他神色平静,只等流沙慢慢吞噬自己。
却在此时,只觉周身绵绵深陷的感觉忽然变得坚实起来!他震惊睁眼,抬头,见立在鹞鹰上的少年手中的法诀刚刚落下。而此时再看自己,周身的土地已经复原了回来,原本陷到他脖颈的流沙慢慢凝结了起来,却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