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镇里城防部队的追击,起义军攻城部队撤退得很艰难,当然,所谓不顾一切的撤退并非真的不顾一切,若是真的不顾一切的话,撤退将会顺理成章发展成为一场溃败,到时候别说救援了,连自保都是一种奢望。
这样一来,等最近的东门攻城部队退回到大营的时候,大营的攻防战已经到了尾声,钱越甚至能够腾出一部分兵力出来,与东门追击出来的官军前后夹击起义军的回援部队。
一切似乎都按计划在进行,战局基本已定,钱越已经从战斗的第一线退了下来,作为一个指挥官,一支军队的统帅,亲身参与战斗只是一种手段,而非必然要求。
“该结束了!”钱越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声高昂的马嘶声从营中传来。
钱越听闻,顿时大惊失色。
“来人,快点拦住他们!”阵中出现马嘶的声音,钱越知道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营中还配备了马匹,虽然数量不会很多,但是对方用来突围的话真的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不出他所料,很快他就透过重重包围的人群,看到了乱军之中不停向外冲撞的十余名骑兵。
骑兵对战步兵有着先天的优势,在没有有效克制手段的时候,骑兵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步兵的克星,有十几个骑兵在前开路,其他起义军士兵纷纷跟着马屁股后面一同往外杀去。
“放箭!给我射死他们!”钱越怒吼道,他不希望在这种有利形势之下还放跑了对方的指挥官,一旦对方指挥官逃出了包围,与其他叛军部队汇合的话,那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将成为泡影。
“将军,那里还有许多自己的兄弟。”他身边的传令兵提醒他,箭矢可不长眼睛,那样胶着的状态,一通乱箭过去,恐怕半数会落在自己人身上。
“放箭!”钱越哪里不清楚这一点,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选择了。
军令如山,战场上根本没有仁慈可讲。
只是一轮齐射,起义军的骑兵就倒下了大半,而随之倒下的更多的则是正在围攻骑兵的官军。
谁都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遭到箭雨的袭击,要知道,箭雨的战术一般只有在敌我双方相隔一定距离的时候才会用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没有愿意去做,可现在的情况恰恰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甚至更多!
短暂的错愕之后,围攻的官军士兵纷纷后退,让出了一块真空地带,等待第二轮箭雨的来临,生怕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可是,他们在等,叛军可不会等。
虽然在箭雨中不少骑兵都倒下了,可剩下的骑兵依靠着那段真空地带,愣是对前方的官军士兵发起了决死冲锋。
骑兵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的速度,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挥动武器,仅凭战马的冲击力就可以让拦路的步兵骨断筋折。
就是这么一个冲击,等第二轮箭雨将剩下的骑兵一扫而空的时候,叛军堪堪突围到了包围圈的边缘。
两轮箭雨几乎像是为叛军开路一般,钱越气得差点吐血。
“给我上!拦住他们!”
可是有了之前血淋淋的教训,包围的官兵变得畏缩不前了,死在敌人的刀下并不可怕,可他们却不想死在自己人的箭下,那样的死太憋屈了!
此时,从南北两个大门的起义军回援部队也已赶了过来,钱越万万没想到,大好的形势,一场唾手可得的功劳,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眼见对方已经突围,追还是不追成为钱越此时最难以决定的问题。
说实在的,他真的很不甘心此战就这样功亏一篑,如果此时竭尽全力追击的话,他至少还有三成的把握把对方歼灭,不过,也仅仅是三成。
钱越脸色阴晴不定,抬头看了看天,经过了这一场战斗,早已过了正午时分,如果此时撤退的话,居将军那里也算能够交代过去了,回去之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追击成功的功劳虽然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诱惑,可一旦失败的话,想跑都没有机会。
“撤!”这一声几乎是从钱越的牙缝中蹦出来的,他不会承认目前的战局都是由他指挥不当造成的,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他想不出更好的处置方案了。
或许换作另外哪位指挥能力高超的指挥官,面临同样的情况,会有很多种不同的应对方法,或许换作另一批更精锐的士兵,这十几名叛军骑兵也能很容易摆平,可是钱越认为自己无能为力。
所谓的撤退,并不是全面的撤退,因为有相当一部分官兵已经与赶来支援的叛军厮杀在了一起,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他此刻真正能够带走的也只有数百精锐而已。
与此同时,在梅林镇南数里的地方,有五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官道之上,不是别人,正是王昊一行。
一路疾行,在到了王昊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之后,终于有功夫停下歇一歇了。
“王兄,为何急急忙忙拉着我等离开梅林呢?”马洛趁着休息的功夫,把心中一路憋着的问题问了出来。
“对啊,明明一起都按着你的计划在进展,眼看着官军就要胜利了,为何还要忙着离开呢?”郭达同样也很疑惑。
王昊笑了笑道:“没错,官军的确胜利在望,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便钱将军拿下了叛军的大营,干掉了叛军的指挥官,可是官军手头还有多少能战之兵,而叛军还有多少能战之兵?照我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