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昌平郡主的声音都直了,显然是震惊到了极致。
李君钲?
看清那人是李君钲的瞬间,昌平郡主因为惊诧而僵直了身子,此刻,断了的肋骨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廖玉娇,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君钲姿势不变,一伸手,却是拍了拍胳膊上的浮尘。
短暂的震惊过后,昌平郡主的心里涌起了无尽的恐惧。
她抓来的不是陆樱,是李君钲。
李君钲是谁?九皇子啊!
宫里的皇子,若论出个远近亲疏来,昌平郡主最喜欢的就是太子,最讨厌的则是面前这位九皇子。
原因无它,李君钲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还不止一次的说她骄纵任性,像个女泼皮,女无赖。
自小到大,从来没人敢这么说过她。
可偏偏李君钲就说了。
她哭,她闹,换做平日外祖母和皇帝舅舅都会哄着她顺着她,把惹了她的那人好一顿训斥,可这一切遇到了李君钲,就成了例外。
外祖母疼她不错,可她是李君钲的祖母,李君钲又自小就爱痴缠外祖母,常常油嘴滑舌哄的外祖母笑容满面。
而皇帝舅舅却是个讲理的,闹到他面前,就更说不清了。
一来二去的,李君钲成了昌平郡主在宫里唯一一个要躲着的人。
可现如今,这个人就这么坐在柴房污浊不堪的地面上,眸光不善的抬眼问她“别来无恙”?
“九……九皇子,怎么是你?”
昌平郡主哆嗦着,话都不会说了。
身后,有伶俐的丫鬟疾步朝外去搬救兵了。
“一定是误会,误会……”
轻声说着,昌平郡主示意下人过去把李君钲搀起来,一边扯出一个自认为熟络的笑容招呼道:“九皇子,先去我母亲那里喝口茶吧。我定然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如何?”
“哦?如何交代?交代什么?交代你为什么要捉陆樱?还是交代你前次捉了她后都做了什么?”
明明就那么懒洋洋的靠墙坐着,李君钲的全身上下,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邪气,让昌平郡主心里更加害怕起来。
“廖玉娇,见过胆大的,倒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就在这儿不走了,你让长公主给宫里送个信,让我母妃派人来这儿接我。”
眼见昌平郡主脸色都白了,再也没有了方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李君钲却一点儿解气的感觉都没有。
昌平郡主的话说了一半,所以,李君钲不知道,初三那日在陆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昌平郡主有多恨陆樱,李君钲可想而知,而她性格有多猖狂暴戾,李君钲更是清楚,所以,他已然能够想象,陆樱当日遭受了多少不堪的侮辱。
那个跟自己说话时永远带着温暖的笑容的陆樱,那个不把自己当成高不可攀的皇子,将自己视为朋友的陆樱……
李君钲的心里,涌起了无尽的心疼。
“九皇子,我……不是这样的,是我……”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昌平郡主一时间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到。
院落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通传声响起,睿敏长公主到了。
听丫鬟说柴房这边出了事的时候,睿敏长公主第一反应是陆樱自戕身亡了,可丫鬟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觉得事情远比陆樱死了要麻烦的多。
此刻,看着柴房内外的下人尽数拱手而立,一个个低眉敛目噤若寒蝉,而柴房里,自己的女儿坐在藤椅上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睿敏长公主只觉得一口气提上来却呼不出去,让她有些狂躁。
被钉死的窗户下,向来纤尘不染一脸傲气的九皇子一脸无所谓的坐在地上,披风上都沾满了积雪杂物,看起来狼狈极了,可偏偏他的脸上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不以为然,愈发衬得这周遭的空气都诡异极了。
“君钲……”
亲热的唤着,睿敏长公主无视昌平郡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拽起了他。
“走吧,先跟姑母回去,有什么误会,咱们慢慢说,好吗?”
温柔的说着,睿敏长公主作势要去拍打李君钲身上的尘土,一低头,顿时发现李君钲身上穿着的披风不是他的。
李君钲身量高,这件披风穿在身上便有些小了,显然不是他的。
脑中一个来回,睿敏长公主顿时知道,李君钲这是替陆樱顶了包。
陆樱什么时候和他走的这么近了?而他堂堂皇子殿下,为什么要替陆樱挡下危险?此时此刻陆樱又在哪里?
心中疑窦丛生,却知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睿敏长公主亲热的牵着李君钲回了自己的屋里。
今日这一切怕是要不得善了了!
一路而去,睿敏长公主的心里都在思索着解决办法,越想便越觉得胆战心惊。
进了屋,睿敏长公主吩咐丫鬟,“去,泡殿下最爱喝的龙井来。”
软语安抚好了李君钲,甚至都没有叫昌平郡主过来解释一番赔个不是,睿敏长公主回头看着李君钲道:“殿下饿了吧?我吩咐人去做几个殿下最爱吃的菜,殿下要打要罚,也等填饱了肚子再说,可好?”
说着,不等李君钲回绝,睿敏长公主就出去了。
内院的书房里,睿敏长公主屏退众人,在书架的其中一个花瓶后摩挲了片刻。
“嗡”的一声轻响,墙壁裂开了一条缝,继而,出现了一个小门。
闪身进入,再出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