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是你?”
翻身坐起,掀开床幔看着床前一脸冷冽严肃的男人,陆樱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可是不对啊,就算出现幻觉,此刻她最想看见的也是陆澄和云姨娘啊,怎么会是平王?
揉揉眼睛,又暗自咬了咬牙,确实不是梦,陆樱有些发懵。
平王指指软枕示意陆樱靠好,复又抓回她的手,仔细的诊起了脉,“不是我,那你觉得该是谁?”
脱口而出了一句“大夫啊”,陆樱才回过神来。
半夜时分,陵山候府的小姐,出现在平王别苑里,就是陆樱敢冒这样的险,平王也不敢啊。
“那,你会诊病?”
陆樱打量着面前这一直以来让她觉得谜一样的男子问道。
“不会……”
眼见着陆樱脸色一黑,平王眼中多了几分暖意,“曾经学过,疑难杂症虽不会,但你这样的寻常病症,还是手到拈来的。”
不大喘气会死啊?
心里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想到这几个时辰里匪夷所思的经历,陆樱犹豫了半天问道:“是你让人救了我的?”
“不然呢,那你以为是谁?”
平王收回手,掸了掸衣袖上虚无的细尘,“暗香浮动里那个狐狸眼的掌柜的?还是九皇子?”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自己是想问清楚了好道谢,这人会不会好好聊天啊?
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陆樱好脾气的答道:“我以为是我父亲派去的人啊。哪里想到平王殿下英明神武,救我于水火。”
小丫头牙尖嘴利,偏偏说出来的话好听的很,平王心里舒服,只觉得这一个时辰紧赶慢赶的奔波也算是值了。
遂态度也温和下来,“陵山候晚到了一步,你们刚离开大王庄,陵山候就带着人到了。紧随其后的往城里赶,不成想城门有异,又错过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差人去给陵山候送信了,明儿一早天不亮,就送你回陵山候府,所以,你放心歇息片刻吧。”
几次见面,他脸冷人也冷,极少见他这么和颜悦色好脾气的说话,陆樱识趣的点头,低声道了句“谢谢”,又觉得不够,抬眼怯生生的望着他道:“你放心,时机得当,我定寻一只比小黑还好的鹰给你。”
见男人脸色不好了,陆樱快速的说道:“我不骗你,是真的。鹰很难寻到合适认主的,所以,这件事有点儿难度。前次我没答应你,不过,这次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提到黑鹰,平王不由想到了李君钲那得意洋洋的脸孔,遂又生了气,可看着小丫头急着辩解,平王心里的气顺了几分。
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平王起身欲走,陆樱惴惴的问道:“我脉象如何?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这一回,平王脸上的笑意是显而易见了,“只要某人别蠢到拿自己试练,便不会有事。”
他知道了?
脑海里冒出了一行字,陆樱的脸顿时火烧一般的烫了起来,只恨不得瞬间眼前发黑晕过去。
好在,平王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议论这个话题,摆了摆手示意她躺下休息,便转身出去了。
他的脚步声在正厅停住,依稀能听见是在嘱咐丫鬟去煎药。
闻着薄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陆樱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唇角含着一缕淡淡的笑容,就那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是两个时辰以后,外头的天色还是一派浓郁。
床边,白芍捧着一碗药,“小姐,外头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该回去了。”
说着,递了碗过来,“这是平王殿下吩咐人煎的药,您喝了吧。”
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可鬼使神差的,陆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连满嘴的苦涩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洗漱更衣,出了门到院子里,就瞧见平王正站在石阶下,微抬着头看夜空中的启明星。
“好点了吗?”
听见脚步声,平王转了身。
陆樱点头,俯身行了礼道谢:“殿下大恩,容臣女日后相报。”
眉目一如往常的冷冽,却在触及陆樱白皙的面孔时柔软了几分,平王没有应答,道了句“走吧”,便率先迈开了步伐。
院门外,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打着平王府的标识,车角挂着琉璃宫灯。
另一辆,则是普通至极的乌篷马车,正是昨夜陆樱乘坐过的那辆。
依序上了马车坐好,似是又有些不放心,平王敲了敲车壁吩咐了一声,便有长随走到后一辆马车跟前传话,“陆小姐,我家殿下说,安全起见,请你去前一辆马车,入了城门再换车。”
想到昨晚的经历,若是不能赶在天亮前入城,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
陆樱动作麻利的下了车,带着白芍走到了平王的马车前。
扶着陆樱登上马车,白芍退到车厢一角的阴影里坐好,眼观鼻鼻观心的只当自己不存在。
马车缓缓驶动,自始至终,平王都再没开口,倒叫一直提着心的陆樱暗自松了口气。
到了城门口,果然,检查依旧严格,乌篷马车从里到外被检查了个遍。
看到平王府的标识,查车的士兵犹豫了一下,放了行。
马车驶入城门,在临近的一条巷子里,陵山候府的马车静静的候着。
薛氏身边一个得力的媳妇子和她的男人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快回去吧,夜长梦多。”
趁着陆樱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