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地球还在转。
谷乐一睁眼就开始懊恼自己怎么还能活着醒过来。
妻在厨房听到响动,“以后少喝点,正跟你说话呢,就又睡着了”“哦……”
日子还得继续。
等当日挨到下班点,谷乐已深刻体会到一个词:行尸走肉。
晚间,“跟你那个老闺蜜聊的怎么样了?”这是谷乐白天想好的词。
“估计是时间太长了吧,有些生疏了。”
“聊什么了,都?”谷乐继续试探。
“其实本来见面亲死了,小时候的事都想起来了,但感情上的事没敢问,她爸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其它的都挺好,她其实是个挺开朗的人,还那样。”
“后来呢?”
“后来,我给她看了咱家宝宝的照片,还有全家福。”
谷乐站了几站,终于没有晃倒。
“她还说请咱们吃饭,看看宝宝。”
“唔……恩?我就不去了,有事,恩”谷乐心里发虚。
“我说哪天了么?美女当前啊,这不是你的风格嘛!我不管,你的嘴那么会说,也侧面开导开导她呗,你不是擅长这个么?还有啊,你要负责买单,还真能让人家请客啊?”
……
后来妻子还说过什么,谷乐已经全不记得了。
脑子一片空白,谷乐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的餐桌上。
还是那张面孔,岁月几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些什么,若非要说有什么,那个感觉叫憔悴罢。
看着对面的铃儿,谷乐全身酸痛且无力,或者说,还有些紧张,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在紧张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把你的手机号给我。”铃儿说,在妻子哄孩子出餐厅嘘嘘的当口,铃儿唯一的一句话。
谷乐忙说了。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没有追问,没有矫情,甚至没有哪怕再多一句话,铃儿平静的像深山里不寻人迹的湖面。
一顿饭,吃的筋疲力尽,谷乐十四年来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能闭上嘴的时候。
隔日,
谷乐已不敢在妻面前提起铃儿,心虚。
“肖玲走了,不过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好像想通了什么吧,肖叔叔很高兴,一个劲的感谢我呢!”
谷乐不作答,继续心虚。
“大概是看到咱家宝宝了吧,恩,一定是这样,嘿嘿,果然还是我最厉害了!”妻说着,去厨房忙活去了。
谷乐心不在焉,想通了什么?屁话!她还要我手机号干什么?
滴!,短信。
“好好过,我在异乡,很好,保重,肖玲。”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躲到屋子里哭的像一条狗。
谷乐知道,这是铃儿对十四年前谷乐最后一条信息的回复,为了这个回复,她等了十四年。
……
几日后,仿佛大病一场的谷乐回复了几分,他有尝试着打那个电话,停机了。
唯一能庆幸的,是妻自始至终不知道这事。
……
她真的不知道么?
或许吧。
2014。07。30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