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珠慢吞吞地道:“不嫁给他,难道嫁给你便好了么?”
夏侯鼎茫然地抬起头来,苦笑,“你说得对,我也不好,这宫里头的,没一个好的。”
萧宝珠再瞧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说完,绕了他便往前走。
“鼎儿,你在这里干什么?”皇贵妃领了几个妃嫔,从小径那头走了过来。
萧宝珠忙向她行礼。
皇贵妃道:“萧姑娘,听闻你被叫去了懿贵妃那里,可曾受了什么委屈?懿贵妃才进宫,许多地方不懂,她若是有什么不对,你可得跟我说说,我会替你作主的。”
同名妃嫔互相看了看,皆垂头。
夏侯鼎道:“母妃,你理这些事干什么?好了,咱们回宫吧。”
萧宝珠仰着头道:“皇贵妃娘娘,懿贵妃娘娘倒是个温和和气的,指点了不少衣服首饰穿戴上的事给我听,我们说得投挈,说起了我家那两条大狼狗,还让我把两条大狼狗当嫁妆带进宫里来呢。”
皇贵妃笑了笑,拿袖子拭了拭嘴角,“宝珠,这里又没有其它人,你这般瞒着怎么成,咱们宫里这位新来的贵妃,哪是好相与的。”
萧宝珠一声冷笑,“皇贵妃娘娘,臣女又不是姑爹的妃嫔,日后嫁的,也只是东宫而已,她好不好相与,于皇贵妃娘娘紧要得很,于臣女有什么紧要的?皇贵妃怕是想错了吧?”
哼,想挑着她和懿贵妃相斗,当人是傻子呢!
皇贵妃脸都扭曲了,颤着手指着萧宝珠,“你,你,你,你,本妃不过提醒一句,你倒是长篇大论下来,全不识好歹。”
林妃儿与另一位妃嫔一左一右扶住了她,道:“皇贵妃姐姐,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白白让人笑话,萧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皇贵妃姐姐也是一片好心。”
萧宝珠瞧了她们一眼,恭恭敬敬再施一礼,“皇贵妃娘娘,你最近好象憔悴了不少呢,臣女倒是知道不少养颜美容的方子,要不,臣女给您抄两份来?”
皇贵妃胸口起伏,后退了一步,抚了抚脸,咬着牙道:“萧宝珠,你别得意,等你进了宫,脸色会比本妃还要憔悴!”
萧宝珠灿然一笑,“所以啊,我备了不少好的药材,银耳燕窝什么的,被人气了,就回去补着,总不能委屈了自己。”
皇贵妃浑身都在哆嗦。
夏侯鼎上前道:“母妃,您别再说了,咱们回去吧。”
萧宝珠道:“对了,还是三殿下说的对,回去好好儿歇歇,养足了精神才好。”
说完,再恭敬行了一礼,慢慢站起身来,扶了锦桦的手往回走。
林妃儿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睛暗了暗,跟着众妃嫔一起,往前走。
福三小跑步跟上,看着皇贵妃那发青的脸色,摇了摇头,跟上了两人的步子。
……
懿贵妃替景宣帝捏着肩膀,温柔地道:“皇上,您这胳膊近些天还痛么?近日天气转阴,若还是酸痛,得找御医再看看才行。”
景宣帝伸出手去,将她的纤手捏在掌心里,“嫣儿,朕的身体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且放心,朕还有两年时间呢,定会替你筹划个好的未来的,宫里那些人,该除的,朕也会替你除了!日后,你便好好儿当你的太后。”
懿贵妃眼泪掉了下来,“皇上,你说什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景宣帝坐起身来,“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好不了了,只可怜了你和喜德,在宫外跟朕受了这么多苦。”
懿贵妃轻声道:“皇上,您别说了,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景宣帝拍着她的手道:“今日见了那萧氏,你怎么看?”
懿贵妃掩嘴笑了,“这个萧氏,还真泼得很,想她出身萧府,原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养成了这幅性子?把乡下泼妇的那一哭二闹三上吊学到了手去?依臣妾看,日后她和太子可有得闹去!”
景宣帝道:“太子要娶她,的确是委屈了呢,但为了安抚萧长卿,别让他起疑,朕也只能委屈那孩子了。”
懿贵妃咬了咬唇,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哪能得到皇上这样的关爱?
景宣帝瞧了她一眼,“是不是想起景儿了?你别担心,有适合的时机,朕会派人把他接进来的。”
懿贵妃叹了口气,“皇上,您有这份心便成了,臣妾既已进宫,理当协助皇上,照料太子,替皇上把后宫打理好。”
景宣帝点了点头,“那位皇贵妃,也理当降位了,不能让她阻了你管理后宫,正好,她那儿子办差不力,督办的河道没到一个月便跨了堤去,宫内之人,母以子为贵,儿子犯错,做娘的哪还能荣享富贵?”
懿贵妃道:“皇上,只要她老老实实的,臣妾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千万别误了皇上的事,让宫内之人起疑才好。”
景宣帝道:“你放心。”
懿贵妃迟疑半晌,到底问了出来,“皇上,萧氏知道了宫里的变故了么?”
景宣帝道:“萧氏虽然愚蠢,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你放心,这个秘密若是泄出来之日,便是她萧家灭门之日,这个道理,她懂的。”
懿贵妃脸色白了一下,低声道:“臣妾明白了。”
景宣帝坐了一会儿,两人说了些以往旧事,便觉得疲惫了,懿贵妃服侍了景宣帝躺下,便走了出来。
来到殿外,林妃儿微垂着头等着,见她出来,上前行礼。
懿贵妃示意她往御花园走,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