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往后退,退到了屏风后边,一把抓出了屏风后躲着的夏侯薄,另一只手,则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耳目极为敏锐,视力更盛从前许多,在陷入如此境地之后,一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困境。
不经意间,她看见了白玉屏风后那道暗影,那矮小的身影,除了夏侯薄,还会有谁。
殿内内侍之中的高手全护着景宣帝与懿贵妃。
要挟持他们,自是自寻死路。
夏侯薄不知道什么时侯躲进了大殿,却是给了她一个良机。
想是这夏侯薄平日里出入懿贵妃的住处,极为随便,没有宫人敢拦,倒让他偷偷溜了进来了。
“你们想逼死我,说不得,只有让十九弟和我一起走了!”萧宝珠笑了起来。
景宣帝大怒,一下子站起身来,身子摇了两摇,他昨儿晚上腿上才受了伤,这一站起身来,衣袍上便涌出了鲜血。
“捉住她!”景宣帝冷冷看着她,“不论死活!”
内侍向萧宝珠围了去。
萧宝珠手一缩,夏侯薄脸色紫涨,脖子卡卡作响,双眼直翻。
懿贵妃吓得大叫,“皇上,皇上,薄儿在她手上,可千万顾着薄儿的性命啊!”
景宣帝脸色铁青,挥了挥手,内侍停了下来。
他瞧了丽妃一眼。
丽妃上前一步,柔声道:“宝珠,你怎么了?怎么能这样?你就不顾太子与萧家了么?你这么做,只会陷太子于不义!”
萧宝珠笑了,“丽母妃,儿臣却是想不到,您是这样是非不分之人,您这么做,陷太子于何地?陷您的皇孙于何地?”
她一手掐着夏侯薄有脖子,一手指着景宣帝,“你瞧瞧他们,如此昏庸不堪,见风便是雨,你以为,让我顶了罪,夏侯旭便会没事?不会的,母妃,他们对您的儿子会更生疑,到了最后,太子地位不保,夏侯薄会取而代之!”
丽妃满脸不相信,握紧了王紫莹的手,道:“宝珠,瞧瞧你这样子,哪及得上紫莹半分?我真后悔,当初支持旭儿娶了你去!”
在她的心底,夏侯旭的安危,才是一等一的重要,在没有侵犯夏侯旭的安危之时,看着他的面子,她自然对萧宝珠也好,但若萧宝珠危及到了夏侯旭的安危,她自是豪不犹犹豫地舍了她去!
王紫莹娇怯怯拉长了声音,“母妃……”
丽妃抚了王紫莹的手,越发感觉到了她的好。
萧宝珠懒得和这缠杂不清的人再说,转头向景宣帝道:“父皇,夏侯薄是您晚年得子,您为了儿臣,舍了他一条性命,儿臣有他在黄泉底下陪伴,儿臣倒真荣幸得很!”
夏侯薄吓得浑身抖糠一般,嘶着嗓门道:“父,父皇,救,救我……”
懿贵妃急道:“萧氏,快放开薄儿,如若不然,我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你要怎么饶不了我?”萧宝珠嗤笑,“白布毒酒都准备好了,连我腹中的孩儿都不放过,你想怎么饶不了我?”
她拖着夏侯薄一步步往殿门口退,脑子里紧张的思索,夏侯旭会不会来救她?
殿里的内侍全是景宣帝从宫外带回来的,武功极高,景宣帝没下命令,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她拉扯着夏侯薄往殿外而去。
萧宝珠此时才感觉到了身体健壮的好处来,虽是身怀有孕,却半点也不吃力,提着夏侯薄象提小鸡儿一样。
见那些内侍逼近,萧宝珠一拳便打到了夏侯薄的腹上,打得他眼泪花儿都出来了,痛哭惨叫,“母妃,父皇,救我,救救我!”
懿贵妃脸都扭曲了,大声道:“萧氏,你快放开薄儿!”
景宣帝则是瞧着丽妃,眼眸阴冷,“还不快想办法!”
丽妃脸上全是惊惶。
王紫莹却脸上露出丝坚毅来,半仰着头,美丽的眼睛睁得老大,向景宣帝道:“父皇,让妾身去,妾身一定会把十九皇子救回来的!”
她脸上的神情既柔弱又坚强。
景宣帝眼底的凛冽少了些,温和地道:“王良娣,若是你能救下十九皇子,等处置了萧氏,朕会将你扶正!”
懿贵妃瞧向了她,眼底露出感激之色来。
王紫莹洁白的脸露出丝粉红来,更是美了几分,道:“父皇,妾身不求这些,只求能救出十九皇子!”
说完,一甩袖子,扭腰,往殿门口走了去,边走边向萧宝珠切切哀声,“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姐姐,他是你的十九皇弟啊,还是个小孩子,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太子殿下看到你是个这么恶毒的女人,他该多么的伤心难过?姐姐,我求求你,你放了他好吗?我愿意做你的人质!”
说完,伸出了双手,半仰着头,眼角流下泪来。
那神情,既哀怨又恳切。
她边说边走,向萧宝珠走近,还真是想自己做人质把夏侯薄换了下来。
丽妃眼底露出丝欣赏来,也道:“太子妃,你快放了十九皇子,别给太子惹祸了!”
景宣帝则是望着王紫莹,眼睛都直了。
华公公急道:“王良娣,别往前走,萧氏已经疯了!”
王紫莹却象没有听见,脚步不停,走了几步,便来到了萧宝珠几步远之处,绝美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象是对萧宝珠无可奈何却又竭力想挽救,“姐姐,你怎么能谁都不相信呢?太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不为太子着想?依着父皇与懿贵妃的话去做,该多好?既使你死了,太子也会呈你的好的!”
萧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