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你怎么了?!”
一走出粤菜馆,晓萤就严肃地开始批评百草:
“你刚才伤害了初原师兄,你知道吗?!就跟如果同时掉到河里,你究竟会先救谁一样,在那盆热汤洒下来的时候,你怎么可以选择若白师兄,而不是初原师兄呢?!”
“……”
百草心中也是乱糟糟的。
“唉,我也不是说,你不应该保护若白师兄,”沮丧地挠挠头,晓萤说,“但是,你当时也该想到初原师兄才对啊!你看,若白师兄毫发无损,初原师兄的整只手却都烫伤了。你这样子,初原师兄心里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走在美国夜晚的陌生街道上。
“我……”
脑中乱乱的,百草不安极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扑住了若白师兄。当看到初原师兄被烫伤的手背,她……她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开口,想要解释,却整个人如同傻在了那里。
“你,”犹豫了一下,晓萤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地问,“最近没有跟若白师兄发生什么吧?”
“……”
百草愣愣的。
“就是说,这段时间你跟若白师兄朝夕相处,你们……咳……有没发生什么特别的感情?”晓萤盯着她。
“……没有!”
面颊腾地涨红,百草用力摇头,着急地说: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呵呵,”干笑两声,晓萤如释重负地说,“我猜也是啦。初原师兄对你那么好,医院好不容易有了几天假期,就立刻飞到美国来看你。一会儿回去,你好好跟初原师兄说说话。否则,看着你一直照顾若白师兄,刚才又只顾着保护若白师兄,初原师兄心里会很难过的吧。”
百草低下头,默默咬了咬嘴唇:
“嗯。”
跟着晓萤走过十字路口,美国的街头满是霓虹,慢慢地走着,百草的心神有些恍惚。那个写有病情名称的字条,她还没来得及去查那究竟是什么病,就被若白师兄收走了。
若白师兄说,他只是感冒,再加上有些贫血。
然而这段时间,虽然她努力不让他累到,努力让他每天休息静养,他的身体看起来好了些。可是,他还是那么单薄,唇色总是有着隐隐的雪白,那种虚弱得近乎透明的感觉,让她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安心。
昨晚,她做了个噩梦。
冷汗浸透她的身体,那噩梦让她恐惧害怕得无法再睡下,忍不住偷偷拉开若白师兄的房门,想看看他。却看到在深夜的灯光下,若白师兄竟然正苍白着面孔,手中拿着针线,一趟一趟,低头帮她缝补着比赛时要用到的道鞋。
那双道鞋。
因为经常穿它进行比赛,大幅度地发力和进攻,鞋面有些地方已经绷开。但是她穿惯了这双鞋,又软又合脚,就舍不得丢掉它。
深夜,她呆呆地望着若白师兄用最结实的针线,一趟一趟,反复地缝着它。她不知道若白师兄已经缝补过多少次那双鞋。因为每次,为了让她穿得更舒服,他都会小心地先把旧线拆去,才开始缝上新的。
“哎呀,好像走错路了!”
夜风吹来,当晓萤错愕地拽紧她的胳膊,百草从晃神中醒了过来。向周围一看,她发现自己和晓萤居然走到了一条黑暗偏僻的街道里,刚才路边林立的商厦和闪烁的霓虹灯全都没有了。
没有月亮。
星光很暗。
这条深深长长的街道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空气里还弥漫着令人反胃的腥臭气息。
“我们不是要去商场吗?”
百草茫然地回头,她记得晓萤想去的那个大型商场就在粤菜馆的马路对面,一抬脚就到了。所以她才没有看路,任由着晓萤拉她走。而现在回头望去,竟然完全看不到那栋商场的影子了!
“……我原本想散散步,四处看看,”不敢告诉她实话,晓萤支支吾吾地说,“现在好像迷路了……”
来芝加哥之前,她上网查过旅游攻略,听说粤菜馆附近有个红灯区。以前只是在电影和美剧里看到站在路边风情万种的阻街女郎,她一直很想能亲眼看一下,一定会超刺激的!但是她也知道亦枫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才想要拉百草一起来看。趁百草恍惚地没有看路,她偷偷拉着百草一路探险过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反而……越走越古怪。
越走越阴森。
脑海中禁不住想起美剧《犯罪心理》中的恐怖画面,在弥漫着腥臭气息的夜风中,耳边忽然像幻听一般,听到一阵可怕的脚步声从四周传来,晓萤浑身打个寒颤,紧紧抓住百草,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们快回去吧……”
面色一凛,百草刚将晓萤护在身后,便看到从黑暗的小巷中幽灵般闪出几个高壮如铁塔的美国人!
“*≈*”
“≈¥#!”
“#*&;#¥¥!”
那几个白人和黑人打着赤膊,刺有某种帮会的纹身,浑身散发着浓厚的酒气,像是跟人打完架回来,眼底有狂乱和疯狂,他们狂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晓萤和她,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向她们包围过来。
“咯、咯、咯……”
吓得牙齿抖成一团,晓萤惊恐地躲在百草身后。这、这是怎么了,这一定是她的幻觉,或者这些人只是路过。不、不怕,这只是幻觉,只是幻觉,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