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谁不喜欢招朋引伴,四处交游。只是聚合无常,良缘易散,不得不潜心于一己的修行,追寻长生久视之道。即便如此,学者有独坐萧斋,群书中尽是先贤睿语,更有所谓与天地精神相往来。总而言之,儒、道两家有和佛教根本不同的地方就是不求那清静寂灭的道。
祝英台作为火神祝融的女儿。以修行而论,这是她的幸运。然而作为光芒万丈的八大神族,使命和修行重于一切,甚至连凡人的男欢女爱都难以体会。
“是啊,都不好玩了。”明钦怔怔地道。
如果许多年后忽然发现曾经亲密的人原来是一段凄美爱情的主角,想必都不会无所感触。
祝英台脸蛋微红,支吾道:“我也不是故意瞒你,你小孩子那时又懂个什么。”
“行了,”明钦摆手道:“你还是快dian去找梁山伯吧。你跟我没什么好玩。你们在一起才好玩呢。”
“哟,明丫头你还学会吃醋了。”祝英台轻哼道:“这才刚见面就撵我走,我走了你去找谁。是不是白素贞,臭丫头。你这dian心思休想瞒得过我。”
明钦不满道:“不许叫我丫头,难道我叫你假相公会很开心吗?”
“你敢。”祝英台盯着明钦看了半晌,嘟囔道:“你小子怎么长得越来越漂亮了。都快赶上姐姐我了。”
明钦自小生得秀气,他师傅又没有收养过男孩。穿着打扮着都照着荆眉妩来做,直到去外面上学才矫治过来。
两人生了会儿闷气。祝英台感叹道:“真是人言可畏。我和梁山伯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就算彼此心许,难道我永生永世都得嫁他吗?不知时流缘何造作出这一流多愁善病的男子,动不动就相思消瘦,卧床不起。倘若梁山伯真是这个样子,我倒该庆幸才好。他身子如此不济事,我若是嫁了他,可不得要守一辈子活寡吗?倘敢动念改嫁,又不知要招致多少口诛笔伐。”
明钦哂笑道:“这都是凡人的无聊痴想。我看那梁山伯端方正直,为人还是挺不错的。又是夸父太子,和你这位祝融公主倒是门当户对。”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我嫁他了。”祝英台笑吟吟地问。
“反正你也不会嫁我,你爱嫁谁嫁谁。”明钦撇嘴道:“你这样的,有个人要就不错了。”
“我这人怎么了?”祝英台恼怒的在明钦胳膊上捏了一记,气结道:“好小子,你倒是编排起师姐来了。我嫁你你要得起吗?”
明钦嘿然道:“抱歉。兄弟我已经有老婆了。你要嫁我只能当小的,你肯作小我就要得起。”
祝英台呆了一呆,娇啐道:“谁呀?师傅知道吗?你若敢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姐姐我这里可通不过。看来这些年你真是学坏了,对了,小妩怎么样呀。我记得那丫头可着紧你了。你要娶了别人,她能同意吗?”
“说来话长,干脆……不说了。”明钦想起荆眉妩心头微觉忐忑,她在迢递崖暖谷中不知修炼的怎么样了,如果这次能够拿到‘重明铠’就可以过去见她了,也算帮她了却一桩心愿。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古怪。”祝英台不满的屈肘撞了他一下,岔口道:“好了,姐姐现在叫张英台,字子房。我要想办法回到洪荒神庭,对世间的情爱不感兴趣。你明白吗?”
“为什么?”
“情爱不是修行的正法,自古道,‘太上忘情’。虽有四灵双*修之法,你可曾见过哪一对仙人百世好合的?情爱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到另一个人身上,患得患失,苦多乐少。除非一旦忘情,即便有通天神功、彻地修为,也保不了两情不渝。就算能长相厮守,于宇宙生民又何增何减?又有何万古不朽的意义?”
古人说,‘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以道术言之,圣人指仙道,最下指三恶道,情爱可算是人类独有之物。尘世间多少纠葛都从七情六欲中来,然而这也是人类自限之处,因为人寿有尽,所以相知相遇分外珍贵。
世间宗教往往有各种各样的戒律,这都是修行者顿悟的结果,开示后人,避免多走弯路。陆游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有时一味规戒未必是上上之法,大约七情六欲都来源于外界刺激,如果从未经验,刺激一直都在,很容易行差踏错,破坏戒律,如果体认一遭,了无滋味,或许更容易悟入。这样看来,那些自幼出家的连人都未曾做过,求甚么神佛呢?
就连佛陀也是娶妻生子后才出家悟道的,后人神圣其事,就说佛陀跟妻子没有同过房,这就让他儿子难以自处了。
“我是想问为何要回到洪荒呢?”明钦狡黠的道。
“……为了修行。”张英台白他一眼,大感无语。
“真的能回到洪荒吗?”明钦怀疑道:“剩水残山图虽然有异人打通了云路,但好像连夏、商、周三代都不允许进入呢?”
“当然,劫力修行的禁忌要比元力厉害的多。”张英台解释道:“四灵的时代强者林立,修行的法门千奇百怪,层出不穷。不但能鞭笞风云、呼风唤雨,修行劫力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