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杨德。”
杨小弥听到杨德的劝降声。连忙拭去啼痕,扯了扯花鬟的衣角。
“杨德,狗贼——”
花鬟怒愤填膺,对于吃里扒外、出卖故主的杨德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耳朵微动,抬头朝着‘狮吼筒’的方位砰砰放了两枪。
数十步外响起一声张皇的惨叫,黑暗中也不知打中了哪里。不等花鬟稍事喘息,强劲的灵籽从四面八方落雨一般降落下来,显然杨德早有准备。趁着花鬟暴露了行藏,盯紧了她的位置一轮疾射。
千钧一发之际,花鬟将杨小弥按倒在草丛中。杨小弥头脑一懵,娇柔的身躯微微发颤,过了片刻,枪声渐渐疏落下来,杨小弥拱了拱身子,忽听的花鬟闷哼一声,忙道:“姐,你受伤了。”
“不碍事。擦破点皮。……来,跟着姐。”
这顿功夫,花鬟身边的人已经打的七零八落,四处溃散。花鬟辨认了一下方向,扯住小弥在长草间猫着腰快速退避。
不妨杨德张狂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森江世子有令,只抓杨家亲属,胁从勿论。杨家气数已尽,你劝你们迷途知返,不要再给杨家卖命。若能绑了花鬟和小弥献降。德爷我赏他十万花红。”
明钦躲在榕桐上极目搜寻,居然找不出杨德的藏身之处。此人和森江暗通款曲,时间不短,直到图穷匕现。杨家兄妹才大梦初醒,显见是个老奸巨滑之辈。露在外面的狮吼筒只是个幌子,花鬟激于义愤,未能详察,险些着了道儿。
“德爷,请高抬贵手。我们投降。”
茂草中人头涌动,站起两个浑身血污的粗朴汉子。花鬟姐妹闻声回望了一眼,杨小弥气愤的道:“是大桩和二牛,他们怎么能这样?”
花鬟苦笑道:“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
大桩和二牛是杨家的护卫,保护杨小弥到狼牙洞玩耍的。
杨德自然认得二人,大喜道:“好,好。你俩将花鬟和小弥给我抓来,德爷给你们十万块,保你俩富贵平安,绝不食言。其他狼牙洞的兄弟,只要改邪归正,效忠德爷和森江世子,我可是一视同仁,欢迎之至。”
大桩和二牛算是身手不错的,狼牙洞的人一接火就四散奔逃,毫无斗志,所以死伤极多,即便还能喘气也已是奄奄一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大桩和二牛互视一眼,摇摇晃晃的往敌阵走去,嘿然笑道:“花鬟小姐是何等本事,我俩绑一块也是她的对手。那十块花红怕是我们没命要了,只盼德爷能给条活路,让我们能回乡下种田。”
杨德微感失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反悔,哈哈笑道:“两位兄弟放心。你俩弃暗投明,日后德爷必有重用。去,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枪铳,给我带过来。”
杨德一声令下,便有四五个私兵端着长枪围上前去。
两人忽然放声大笑,各自从衣摆下面翻出两只石榴大的铁球,大桩发出一声霹雳似地震喝,“狗崽子们,瞎了你们的狗眼,不知道老子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这狼牙洞的麻雷子,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着拉开根蒂上的丝线,只听得轰隆隆一响,几颗填充满灵石的麻雷子轰然炸响,霎时间,土石崩飞,火光冲天,十步之内尽皆被烈火吞噬,两人顷刻间粉身碎骨,惟余一腔忠直之气横亘于天地之间。
狼牙洞雷家多以火炮为名,也不是毫无来历。据说雷家先祖也是从大摩国迁徙而来,善于调制火药,造作各式威力巨大的雷器。
可惜雷家执掌狼牙洞之后,不愿再重操就业,尽管还有一些古方,在使用上却不甚灵便。以至于大桩和二牛要亲身引爆麻雷子,和敌手同归于尽。
“大桩、二牛,为什么会这样?”
杨小弥未料到情势急转而下,亲眼目睹两人玉石俱焚的惨烈情状,粉泪止不住夺眶而出,直哭得涕泪纵横,泣不成声。
“快走。”
花鬟到底要坚韧许多,这会儿还能审时度势,麻雷子炸开,对杨德的人马产生了不小的冲击,上前搜身的更是当场毙命。遍地的野火焚烧给敌众的追击造成了一些阻力。但杨德早就布开阵势,四面围定,通往竹楼的方向也有不少杨家私兵严阵以待。
“别让花鬟跑了,给我抓住她。”
杨德被大桩、二牛摆了一道,不但扔下十几条人命,兼且颜面大伤,他尽管隐藏在阵形当中,也闹了个灰头土脸。登时老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嘶声吼叫。
东原城中没有人比他更加关心杨家人的下落。只要杨贯一、杨再思和花鬟、小弥等人一日不遭擒,他就永远寝食不安,难以坐稳杨家家主、东原城主的位置。
明钦原本想来一个擒贼擒王,抓住杨德永绝后患,奈何此人甚是刁滑,和身边的护卫穿的是一样的装束,颇难分别。而花鬟和小弥向着竹楼的方向突围,敌众灵籽齐射,火力猛恶,花鬟肩头中了一枪,使不了双枪,又要护着小弥,左冲右突,形若困兽,已经是强弩之末。
小弥虽说懂一些拳脚功夫,也能持铳杀人。但她到底没有经历过这般恶劣的战阵,心头一慌,只顾着乱打一通,不一会儿就打光了灵籽,面对滚滚而来的强敌只能干瞪眼。
“宝塔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