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当着满屋女郎的面,畏首畏尾未免短了男儿气概。
大张着双臂步步紧逼,笑声中充满戏谑的味道。母女两个战战兢兢,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办法。
鬼蜮客毕竟是术法高手,虽说喝了点酒,带着三分醉意,其实远没有表面那么严重。
鬼蜮客是个颇有心机的家伙。所谓‘酒是色之媒’,就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有了这个籍口,江老爷也无法责怪他。
明钦虽然不喜欢江水心母女。但也不会任由鬼蜮客在面前装腔作势,丑态百出。不过他和江水心互有怨气,管这桩闲事可是出力不讨好。
等到江夫人开口相求,就没什么顾忌了。明钦身影一晃,落到鬼蜮客背后。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老兄,你喝多了吧。”
鬼蜮客回头睨了他一眼,摆手道:“滚开,别管老子的事。”
明钦冷然一笑,出手如电,抓住他脖子上的围巾猛然一扯。
鬼蜮客闷哼一声,肚子里一阵翻涌,挥掌朝他面门拍去,恚怒道:“小子。你这是找死。”
明钦心随意转,神魂中明光流转,两手坚锐如同金刚铁石,一手拿住鬼蜮客的手腕,用力一捏,好像竹笋破裂一般痛入骨髓。另一只手砰然一声拍到他面孔上。
鬼蜮客惨呼一声仰天便倒,面上留下一个腥红的掌印,血肉模糊,怵目惊心。
江家母女一眼瞥见,直吓得两腿发软。喉头一阵阵发痒。
“好小子,等我酒醒了再跟你算账。”
鬼蜮客一跃而起,身影连闪逃到门外,煞时间消失无踪。
他原本想耍耍无赖。戏弄江家母女一番。料不到明钦下手这么重,喝酒之后脑子有些混沌,一个照面就受了伤。
明钦还有两个帮手,怀袖又和江水心过从甚密,决不会偏帮他。动起手来半点把握都没有。
鬼蜮客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见机不妙便飞身遁走,另觅机会。
江夫人吁了口气,感激地道:“多谢明公子出手相救,我和心儿真不知如何答谢才好。”
“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明钦谦逊的笑了笑,瞄了江水心一眼,见她露出稍许不自然的神色,总归没那么盛气凌人了。
“不知道江老爷回来了没有。方才我去外面转了一圈,发现一些可疑的人。恐怕要对馆驿下手,大家还须有所防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竟有此事。”
江夫人大吃一惊,对明钦的话倒并不怀疑。微一踌蹰,微笑道:“这样吧。我看这边的厢房有些简陋,刚才那恶鬼闹了一场,撞坏了不少东西。楼上还有空闲的房间,不如三位一同搬到楼上去住,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知公子和两位姑娘意下如何?”
“这……恐怕有些搅扰吧。”
明钦知道兵燹宗的人不久将至,晚上注定不会平静,住到哪里倒无所谓。
不过江夫人对他们这般信任,倒是出乎意料的事。
“三位术法高强,我们一家仰仗之处还多着呢?这些礼数都是应该的。”
江夫人一片善意,三人自没有深闭固拒的道理。
楼上的厢房确实要宽敞许多,装潢的颇为华美,除了江老爷一家便只有江钟、狄千钧和几个护卫在身边照顾。
江夫人就将明钦三个安排在隔壁,这所客房配有数间卧室,盥洗、厨房一应俱全,非常方便。
如果是这样的客房,就算仙娘宗上下一起住进来大约也没有怨言了。
楼道外间都有江家护卫往来巡弋,江老爷还没有回来,鬼蜮客也不见踪迹,江家母女仍然心中忐忑,留在这边和明钦他们攀谈。
朝云仙子小坐了一会儿便返回里间休息去了。莲香亟盼能和明钦独处片刻,以免他有所误会。
奈何江家母女不肯离去,江夫人尤其热心,坐到明钦身边问东问西,若非知道明钦和江水心不太和睦,差点要以为她是相女婿来了。
过了片刻,云从龙从医馆回来,怀袖才辞了江夫人,出门而去。
江夫人抓着明钦的手掌叹了口气,眼圈微红,忽然流下泪来。
明钦莫名其妙,连对面无精打采的江水心都呆了一呆,坐直了身子,弄不明白什么情况。
明钦以为她担心敌人势大,宽慰道:“夫人不必忧心。不过是些小小蝥贼,只要早做防备,相信他们闹不出什么风浪来。”
“公子误会了。”江夫人摇头道:“看公子一表人才,谈吐不俗,忽然想到我那苦命的孩儿,一时失态,望公子莫怪。”
明钦轻哦一声,询问道:“不知夫人有几个儿女?”
江夫人幽幽叹道:“我本有一儿两女,当初生下心儿之后,曾找算命先生课了一卦,说我家老爷命中无子。谁知后来喜得麟儿,还道那先生算得不准。哪知过不数月,孩子就离奇失踪了。我们到底找寻,却没有半点音讯。”
“这莫非是那算命的做的手脚?夫人何不找他再算一算?”
明钦自幼习道,自然知道道家有五术之说,是为“山、医、命、相、卜”。
命就是命理之学,是一种高深的神秘学。道者通过四柱八字测算一生的穷通命运。不论信与不信,人们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时,难免都会算上一卦,求个吉利。
但命理学确有严密的理据,当然学艺不精,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到处都有,这跟一门学问本身的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