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漪抓着明钦的后背,断断续续的道:“我在给唐媺打下手,……离不开,伊人,你招待一下素素侄女。我这里……很快就好。”
“表姐,咱们去那边坐吧。”
端木伊人听出端木漪的语气不太对劲,她倒没有多想。忙招呼侍婢奉上香茶,“表姐,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厨房做几个小菜。唐媺医术高明,你大可不必担心。”
“在姑姑这里,有什么好担忧的。”
秦素徽微微一笑,扭身坐到一旁的连椅上,眸光不时瞟向房门,神情若有所思。
这时,外面传来匆促的脚步声,萧绮带着杜芳惜推门进来,看到秦素徽怔了一怔,含笑道:“秦小姐也在呀。伯母呢?我有事情找她。”
端木伊人接口道:“姑姑在帮明公子治病。不知绮表妹有什么要紧事?”
“卸甲的人纠缠不休,说要抓走我哥。你说事情严不严重?伯母在里面吗?伯母——”
萧绮不想和端木伊人多说,杨江自然是为了香莲的事来的,香莲被二贤庄的人抓去后,何老大马上和杨江联系。杨江本来想回卸甲复命,想办法帮何东脱罪。得了消息便匆忙赶来二贤庄救人。哪知还是晚了一步,他得知香莲的伤势极为严重,自然不肯善罢干休,并且通知了卸甲的镇卫,还惊动了抚仙城的主簿和总管。
“我哥要被抓走了,你快点出来呀。”
萧绮不管不顾,跑到卧房外叫嚷。
秦素徽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明钦严不严重,萧绮这么做可能会影响到唐媺施术,萧骚的死活她可不怎么关心。
“姑姑在帮明公子醒酒,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端木伊人心想萧骚这事虽然严重,眼下至少不会有性命危险。以端木家和二贤庄的人脉保全他的性命还是不成问题的,况且那香莲还在救治,也不见得便死了。只要她不死,一切都好说。
“醒酒?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萧绮若不是看在杜芳惜的面上,真想臭骂明钦几句。
正议论间,耳听的一声轻咳,端木漪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她鬓略显散乱,神情透着一丝慵懒,两颊红润,风致俨然。
端木伊人觉端木漪换了一身明黄色的窄身绣袍,显得身段修颀,玲珑饱满。肩上披了一件深蓝色的披肩,仪态万方,贵气十足。
“姑姑——伯母——”
众女看到端木漪出来,都是抢着说话。秦素徽微笑不语,端木漪眸光一转,反而先落到她身上。
“明公子午间多喝了几杯,也是我只图高兴,没有劝着他一点。可能他喝不惯草头酒,一直酒醉不醒。幸好唐媺医术高明,我让他给明公子银针渡穴,现在已经好多了,应该很快便能醒来。”
端木漪笑容款款,风度绝佳,心中早不知把明钦骂了多少遍,她让明钦肆虐的不轻,腿股尚有酸麻之感,为了不出乖丢丑,只能先遮掩过去,回头再找他算账。
“多谢夫人了。我真该早点过来。不知道钦之这么麻烦。”
秦素徽想进房看个仔细,但她是客人,不得不敷衍一番。
“绮儿,你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端木漪是明知故问,不过她也和端木伊人一般想法,萧南焰既然答应了要设法周全,萧骚总不会有性命之忧。
“卸甲的杨令主说要抓走我哥,你快去救他吧。”
萧绮这两天正在准备弓箭比试,叶芳卿对她管教甚严,也不让她乱跑。但萧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留了心思,得到消息便赶紧来通知端木漪。
“昌平真是不争气。做出这样的事让素素和杜姑娘笑话了。我这个做母亲的疏于管教,实在难辞其咎,惭愧万分。”
端木漪只有萧骚这么一个儿子,难免宠溺了一些。萧骚又会讨巧,在端木漪面前表现的非常孝顺,虽然有些浮华浪荡的性情,富贵子弟谁不如此?端木漪对他总体上还算满意。
香莲是何东的妻子,何东是神武营的人。如若卸甲执意插手的话,的确是有些棘手。卸甲和偃武堂是东华国两大机要组织,直接归七曜府调动,威能极大。
卸甲抓人可以不通过仙衙,如果真的把萧骚带走,纵然有端木家和二贤庄的势力,营救起来也颇不容易。
“姑姑,你也不必过于自责,现在还是保全表弟要紧。我和爸爸联系一下,看看卸甲那边他能不能说得上话。”
端木伊人的父亲端木翃是万方会的会长,万方会是八大辅翼之一,地位很高,端木家人脉广泛,财力雄厚,可是名符其实的豪门大家。
“端木家的重心在北方,你父亲鞭长莫及,这事先不要麻烦他了。我去见一见卸甲的人再说。”
端木漪在山上和杨江见过一面,两人曾是太学同窗,还能说得上话。当初她执意嫁给萧东篱,和父兄的关系颇为疏远。这些年也很少向端木家求助,这事又很不光彩,端木漪心高气傲,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让端木家知道。
“那好吧。”
端木伊人对端木漪的想法多少有些了解,她虽然心无芥蒂,难保端木家的人不在背后说闲话。端木伊人自然是尊重端木漪的决定。
端木漪估摸着唐媺应该将卧房收拾干净了,微笑道:“素素,你可以进去看一下明公子。伊人,你帮我照顾客人。我去和见见卸甲的人,听听他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