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伊人知道这件事后来过檀江几次,找到了阮锦香,私底下颇有联络。
不过这事牵涉到上一辈的恩怨,为了端木家的声誉,端木翃不可能承认阮锦香的身份,端木伊人的母亲也不会允许。
吴妈张罗好了饭菜,出来询问阮母的意思,看到阮锦香顿时笑容满面,“小姐,你回来了。夫人,晚饭做好了,是不是现在端出来。”
“吴妈,我来帮忙。”
阮锦香跟着吴妈把饭菜端出来,虽然没有很多菜式,份量倒很足,明钦三个奔波了一天,多少有些疲累,盛了一碗米饭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阮母让阮锦香招待三人住下来,自己回了房间。
阮家的宅子颇为轩敞,本是祖上传下来的老房子,虽说年深日久,打扫的却还干净。
“这样吧,秦姑娘、阎姑娘,你们住我的房间。明公子委屈一下,楼上有一个杂物间,我让吴妈收拾一下。”
阮家只有三个人,平常没什么人来,自然没有多余的房间,阮锦香把她的房间让出来,她可以和阮母或者吴妈挤一下。
“我们还是住客店吧。已经很麻烦了。”
秦素徽原以为端木伊人的朋友非富即贵,谁知阮锦香的境况也不是很好,便无意搅扰下去。
“不妨事。家里住处是有的,只是很长时间没人住,需得打扫一下。”
阮锦香知道秦素徽是端木伊人介绍过来的,不管境遇多差,也要竭尽所能招待好他们,不想被人看轻。
“其实后面还有一幢阁楼,要么你们稍等一下,我让吴妈过去打扫。”
阮锦香说着去唤吴妈,秦素徽看阮锦香留客之意甚笃,也不好断然拒绝。
吴妈刚刚收拾起碗筷,阮锦香让她去打扫阁楼,顿时牢骚满腹,埋怨道:“小姐,后面的院子都多少年没住过人了,里面的灰尘都有几寸厚了,哪里住得了人。你就是累死我,我也清扫不过来。”
“好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阮锦香负气要强,吴妈是阮家的老佣人,阮家败落之后,家里的仆役丫鬟都走光了,只有吴妈留了下来,阮锦香和她名为主仆,却没有什么上下之分,论年纪吴妈还是她的长辈。
阮锦香听不得吴妈絮叨,拿上扫帚和鸡毛掸子出门而去。
“咱们也过去看看。”
三人酒足饭饱,不好意思坐享其成,连忙跟过去帮忙。
阮家兴旺的时候里里外外也有几十口人,自从阮母父母亡故之后,整个宅子便萧条下来。
后面的院落是阮家的老屋,原本是阮洁的父母所住,二老去世后便闲置下来。
“本来我想把这里租出去,我娘怎么都不同意。我娘对你们的印象不错,可以留下来长住。”
几人来到后院,推开房间,开启壁灯,发觉屋子并没有想像中的破败,吴妈隔三岔五还是会过来打扫一番。
“谢谢。我会付给你房租的。”
秦素徽看屋里陈设俱全,环境还不错,只要略事清扫,住人是不成问题的。
阮锦香脸蛋微红,忙道:“我可不是跟你们要房租,你们是伊人的朋友,只管住着就是了。”
秦素徽笑道:“一码归一码,姑娘若是不要房租的话,我们住着也不踏实。”
阮锦香啮着粉唇想了一会儿,展颜笑道:“你们先住着吧,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我白天不在的话,就去找吴妈。”
秦素徽微一点头,“未曾请教姑娘在哪里供职?”
阮锦香道:“我在钱庄上班,白天比较忙一些,中午一般不回来。”
秦素徽轻哦了一声,她看阮锦香回来颇晚,身上又带着酒气,担心她做什么不正当的营生。
说话间,吴妈抱着被褥走了进来,房子很长时间没人入住,里面有用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剩下一些桌椅板凳和笨重的家什。
床榻上也没有铺盖,好在岛上气候温和,晚上也不是很冷。
明钦三人虽说都是修行者,修为也相当不弱。但秦素徽和阎鸣筝家世显赫,除了修行之外,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相比之下,这里自然算不上舒适。
不过大家都累了,没心思计较许多。反正也不打算长住下去,现在天色已晚,只好将就住下。
吴妈给秦、阎两女铺了一床新被褥,轮到明钦铺盖就比较陈旧一些。其实他走南闯北,在荒郊野外露宿的时候也不少,真正的修行者崇尚逍遥无待的境界,外物的优劣根本无须放在心上。
“秦姑娘,你们来檀江是游玩的吧,过两天我休了假陪你们四处转转。”
阮锦香和端木伊人通过话,知道秦素徽和她有一些亲戚关系,不过她自己的身份却无法向外人吐露,只好故作不知。
送走了阮锦香,三人也分头歇息。
睡到中夜,明钦一觉醒来,看到月华从窗外倾注而入,一丝异响传入耳中。
明钦霍然警觉,走到窗边一看,就见一条人影从高处跃下,肩头扛着一人,看打扮和秦素徽极为相似。
“糟了。”
明钦心中咯噔一跳,顾不得细想,推开窗户追了出去。他本来也觉得阎鸣筝的行止有些古怪,想不到竟然包藏祸心,让她和秦素徽同住真是最大的失策。
明钦相信自己的眼力,现在再去秦素徽的住处查看只会浪费时间,等到那人跑得没影,再去追就迟了。
明钦幻化出凤凰金翅,掠到半空。只见那夜行人身法极快,肩头扛着一人仍然窜高伏低,如同流星赶月